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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盧中植面色沉重地放下手中書信,頭上包裹著白紗的盧榮遠連忙道:“爹如何,上面可寫的是她們訊息?”
盧中植點點頭,又搖搖頭,轉身對盧老夫人道:“青瑜,你先回房去休息,可好?”
眼盲的盧老夫人猶豫了下,斂去面上憂色,點點頭,竇氏和盧景珊連忙上前攙扶,將人扶回了後院。
盧榮遠正要開口再問,府內的副總管卻小跑到門口,稟報道:“老爺,房、房大人又來了。”
一屋子的男人皺眉,盧中植不耐道:“無需理會,回去守著。”這房喬一個下午來了三四趟,盧老爺子多是將他帶來的書信訊息留下,人卻進都不讓進大門。
“是。”
“太老爺!回來了、回來了!大少爺回來了!”副總管剛剛轉身,便有一名守前門的下人高喊著跑了過來。
聞此訊,盧中植面色一喜,一邊支使著兩個兒子出門去迎,一邊小心翼翼地將桌上的書信等物收進懷中,緊跟在後面,由副總管撐著傘,迎向大門 。
遺玉感覺自己正在做著一場夢,夢裡的她趴在一朵雲上面,上下飄啊飄的,說不上難受,但也絕對不是舒坦的,那種浮在雲上的不踏實感一點點變強,直到那片雲帶著她快速下墜,才讓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濛濛的細雨,明亮的籠光,黑白的面具,周圍亂糟糟的人語聲。
“如何,乘馬不比坐車差吧?”
“還、還好。”遺玉困難地開口道,暈了一路,鬼知道什麼適不適的,試著抬了抬手臂,發現多少恢復了力氣,正要開口讓這面具男子把自己放下,便從旁伸過一雙大手,將她接了過去。
盧智低頭掃了一眼遺玉面色.見她無甚大礙後,才對著迎出來的人道,“進去再說。”
“嗯。”盧中植點點頭,制止了因為沒見著盧氏人影,正急聲詢問的盧榮遠盧榮和,率先往回走。
遺玉趴在盧智肩頭,被他抱著走在後面,邊上有下人撐著傘,讓她能輕鬆地睜開眼睛,藉著高高門簷下懸掛的四隻火紅的燈籠,著清門外那匹黃蔥駿馬前立著的渾身溼透的面具男子,見他沒有進來的意思,反倒是利索地翻身上馬,啞著嗓子脫口而出道: “多謝你今日救我。”
抱著她的盧智身形一頓,卻沒回頭,那面具男子坐在馬背上,低頭看著已經走進門內的人影肩頭露出的亂蓬蓬的小腦袋,聲音愉悅道: “客氣,回去好好休息。”
“嗯。”
“再會。”面具男子又看了她一眼,方才一扯僵繩,調轉了馬頭,雙腿剛剛夾緊馬腹,便聽身後一聲匆匆問詢: “閣下該當如何稱呼!”
遺玉被盧智抱著繼續往前走,看著雨幕中遠處的一人一馬,縮在他胸前的小手抓撓了一下,不確定道:“他剛說什麼?”
雖然可以直接問盧智,但親口詢問到底是顯得尊重一些,只是那人的回答卻讓她懷凝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隨便。”盧智道。 ……真是個特別的名字。
魏王府梳流閣
層層惟幔紗簾後,嫋嫋的水汽上升,寬敞的雲木浴中,李泰輕闔著雙眼,端坐在內,凝著水珠的單臂搭在浴桶邊緣,緊緻而結實的肌理從有些紅腫的左腕,一直蔓延到寬闊的肩背,在朦朧的燭光下,閃著淡淡的光澤,充滿了白日在錦衣華服下看不到的爆發力。
“嘩啦!”
水花澎濺後,桶中水波尤存,因無人在旁侍候,他連身上水漬都未擦拭,便套上阿生先前準備在一旁的衣物,赤著足走出了浴間。洗流閣內的地面,都是用上好的青磚鋪制而成,每日都會有人打掃.端的是一塵不染。
李泰走進室內,無視正懶洋洋地躺在他臥房的軟塌上捧著盤子啃油雞的沈劍堂,在一旁的茶案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