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欠地說了出來!李泰只要腦彎兒一轉,發現自己被看了熱鬧——

見沈劍堂一臉苦瓜相,李泰卻沒放過他的意思,淡淡地望著他,等他開口。

“哈、哈哈!”沈劍堂傻笑著摸摸臉,不著痕跡地坐直身子,腳尖踮起,“突、突然想起來,我這兒還有事沒辦,咱們回頭見啊!”

最後一個“啊”字落下,他整個人便像是一隻跳蚤般翻身朝著視窗躥去!

第三二九章 可曾遇上這樣一人

平彤將喝空的藥碗遞給平卉,掏出帕子幫靠坐在床上的遺玉擦拭著唇角,見她一臉出神的模樣,兩人心中皆是擔憂。

“小姐,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剛才大少爺不也說了,定是能找到的,都這麼晚了,您還是先休息吧。”

“你們先出去。”遺玉低頭看著手中捧著的,鵪鶉蛋大小的茜紅色玉璞,這是在盧智將她救回府之前,隨著一封信箋一同送到盧中植手中的,原本應該是祭祖前盧中植送給盧氏,一直被她貼身放著的。

她回府之後就被送回了房裡,盧老爺子和兒孫單獨在書房談話後,盧智便帶著那些書信等物給她看過。

在一封字跡周正的信上,只有短短的幾句話:得爾明珠,聘之以誠,望莫憂慮,白首相惜。落款是“侄律”兩字,顯然是韓厲掐好了時間讓人轉送到國公府的。

隨著韓厲親筆書信一同送來的,除了她手上捧著的這塊玉璞,另外還有幾份記載著讓人難嘆置信的訊息的書信,看到那些東西時,遺玉甚至有種這便是韓厲的“聘禮”的荒唐想法。

聽到門被闔上,屋裡只剩下自己一個,遺玉才一手握緊手上的玉璞,另一隻手撫上有些發燙的額頭。她娘被擄走了,按說她應該覺得驚慌失措才對,可是在那間密室裡,從牆上銅錢大小的空洞中的所見所聞,帶給她的震動,卻讓她完全生不出驚慌失措的感覺。

原本一直以為是所有事情的幕後推手,是最壞的那個人,竟然只是一個用情過痴的男人。從韓厲親口說出的話中,從理智上她判斷出了七分真,可心底卻是希望那些話是完全真切的,人的感情可以作偽,但是感覺卻當不了假,韓厲對她孃親,那份感情真的是無比執著。

儘管這個男人在發現房喬假投安王之後的所作所為,是一廂情願地對盧氏造成了傷害,可她無法否認,若不是在他的請求下,姚不治救了差點小產的盧氏又幫他們甩開了追蹤的人,那十幾年前,他們一家人的結果,還真是不敢設想。

“唉……”遺玉攏了攏衣襟,掀起被子下床,緩緩走到妝臺前,從檀香木的盒子裡取出幾條淺色的絲繩,將它們熟練地擰成一條結實的繩子,把那顆紅色璞玉仔細地纏繞起來,然後將墜著玉璞的絲繩系在頸子上。

在密室裡聽到的事,遺玉全都講給了盧智聽,她還記得一刻鐘前他清秀的臉上難懂的神情,最後化為一句安撫: “你放心,大哥一定會把娘找回來的。”

握緊了垂在胸前的璞玉,遺玉眉間露出愁色,心中隱隱有感,韓厲帶著她娘這一去,怕是下了決心讓他們找不到了。

書房中,祖孫二人對坐,盧智將遺玉剛才在房裡告訴他的事,大致講了一遍後,最後由坐改跪,垂頭對著盧中植道: “都是孫兒的錯,原想著借祭祖之事鬧大,好將訊息放出去,把韓厲引出來,一網打盡,消除後顧之憂,沒曾想被他先下手,擄走了孃親。”

不管是那神秘勢力,還是當年恩怨,所繫最關鍵的人物,便是韓厲,只要能找到他,那所有的事情都會有了出路。

盧中植臉上除了寫疲態外,倒沒什麼怒氣,悵然道:“不必太過自責,人的確是被你引了出來,該知道的事情,我們也都知道了。”

“…可他到底是——”盧智放在垂在身側的雙拳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