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到她頸側,指尖輕擦過她的肌膚。

遺玉輕顫了一下,紅了耳尖,直覺這會兒去偏殿休息可不是什麼好主意,便往後縮起身子,可哪裡有他力氣大,幾乎是半抱著她下了臺階。

“我、我還不累。”

“我累了。”李泰又換上不變的表情,可渾身上下,卻是找不出半點“累”的跡象,只怕整整一年沒有這會兒精神好。

遺玉愈發覺得不能同他走,乾笑道:“那你就去休息啊,我——”

“本宮累了,就不同各位續杯了一一玉兒,你是要去哪,還不過來扶本宮回去。”

“是!”趁著李泰身體僵硬的片刻,遺玉像條泥瞅一樣從他懷裡滑了出來,一溜煙兒逃跑到離席的平陽身邊,挽著她伸出的手臂,不忘禮貌地同在場的人告辭。

平陽被她扶著,走經李泰身邊時候,頓了頓身形,輕描淡寫地一句話,便同若有所思的遺玉下了階梯,揚長而去。

“今晚這宴,辦的不錯,只是太過熱鬧了些,急躁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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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準備好了嗎

平陽帶著遺玉走後,少了這尊大神,所剩下的一半賓客,反而酒樂更加盡興,那四壇蛇膽酒分下來,每人少說飲了一杯,其間不乏識貨的客人,便多喝了些,兩三杯下肚,當時隱約覺出妙處,卻道不出所以然。

等到幾日過後,明會這藥酒的好處,口口通傳,竟將接風宴上的蛇膽酒讚的神乎其神,可若想要再飲上一口,已是千金難求,以至於當天宴會過半便被逐客的眾人,多是悔青了腸子。

這是後話,且說這場宴散時,已是第二日凌晨,諸如虞世南、長孫無忌他們前半衣過去便回去,剩下那些喝了一宿的客人們醉的東倒西歪,被芙蓉園的宮人分別攙扶去園外乘自家馬車離開。

杜楚客送走了相交不錯的高志賢,回到露天殿上,環掃一圈杯盤狼藉、滿座虛空的宴席,發現當中還有一個漏掉的客人醉倒在案頭,便走了過去。

“齊大人、齊大人醒醒。”杜楚客推了推一身褐袍的男人。

“嗯,啊,杜、杜大人啊。”男人抬起頭,露出一張醉臉,看著不過二十出頭,大著舌頭說話,顯然醉的不清。

“是我,天快亮了,且起來吧,我叫輛馬車送你回館去。”杜楚客看著這醉漢的目光,有些惋惜,這男人名叫齊鋒,是貞觀六年的進士,本該有一份好前程,可惜性格太溫吞,辦事又不牢靠,初入仕便辦砸了幾件大案子,若不是文章寫得好,被謝堰引薦進了文學館謀職,現在還不知被貶到了哪個窮鄉僻壤。

“不、不、不用,多謝,我、隔一一我自己回去。”齊鋒打了個滴隔,酒臭味把杜楚客燻皺了眉頭,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推開上前攙扶的宮人,便獨自朝殿外走去,杜楚客看著他的背影,伸手招回了宮人,便又去忙其他的。

再說這醉漢一步三晃下了二十四階,當中還差點栽了個跟頭,沿著道路左邊走著,幾步後還是一不小心絆倒,滾進了茂密的草叢裡。

“好酒、好酒啊,可惜不純,攙兌的多了些——嗝,”躺進草叢裡的人又打了個酒嗝,兩手抬起使勁兒在臉上搓了幾把,下一刻,竟是一撐地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快步朝著小樹林裡走去,繞了大半圈,摸到園子後的偏殿,那裡還有半點醉酒的模樣!

“叩叩”

敲了幾下門,齊錚也沒等裡面應聲,便推開半掩的門扉閃身進去,兩眼在屋子裡搜了一遍,尋著屏風後的陰影,幾步走過去,隔著那屏風,輕咳了兩聲,躬下身子,道:

“齊錚辦事不利,昨晚貪杯多飲,漏聽了您磕杯在案之聲,未能及時阻止有心之人造謠生事,有負殿下責任,還請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