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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雁影橋上也沒下車,直接駛到橋對面,車停穩,簾子一揭,便有粉裝的侍女在地上擺了小凳,扶著她下車,等在一旁迎人的,是穿著一身標準的管事常服的阿生,見她下來,不動聲色地一眼打量過去,同那天晚宴上的明眸佳人作了個對校,便笑出一口牙來:
“小姐。”
遺玉不知那天接風宴上他自始至終都在殿邊兒候著,道是兩年不見,又是熟人,便沒掛那虛笑,衝他一點頭,嘴上卻客氣地喚道:
“李管事,好久不見了,你可好?”
阿生樂呵呵地回道:“好著呢,小姐這邊兒請,王爺在北苑等您。”
遺玉帶著陳曲,在四名侍女的陪同下,跟著阿生順著鋪了青石板的岸邊走,芙蓉園她來過幾次,可是四季不同,夜景日景有別,每次來都是又一個模樣,正是春光明媚的時候,曲池岸邊景色怡人,頗有江南水景的韻味,暖風拂面,叫人心情無端就好了起來。
一年未見,前晚宴上只獨處了盞茶的功夫,好些話都沒來得及同他說,這會兒馬上就要見著人,心竟迫切起來。
第50章 莫撩我
玉蘭,雅名作玉堂春,開在南方,北方罕見,有白玉蘭、紫玉蘭兩種,芙蓉園的雖蘭是貞觀四年才使了名匠精心移載的,因其品相高潔,春開香郁,有別其他,方在北苑各種名貴賞木中獨佔一角。
在苑外,陳曲和侍女們被留下,阿生引著遺玉朝裡走,穿過半道小廊停下,一指路,道:“小姐,再朝裡走,往左轉,主子在水榭裡等您,快晌午了,小的去膳房瞅瞅。”
“好,你去忙吧。”
這便是空出來費兩人獨處,遺玉也不知是他自作主張,還是李泰先前有吩咐,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扭捏,尋著路,獨自朝裡走。
走在石板路上,園子裡的花木或高或矮,錯落有致,遮住、了她的規線,在轉角時候,扭過頭,目光一搜,便尋見建在不遠處曲池岸邊的一座碧瓦紅柱的水檄,周有楊柳遮陰,榭中一道霧藍的身影當座,看不清楚,只這麼一個影子,就叫她心跳快了幾分,抬手扶了下耳後的簪花,嘴角擒了淺笑,一步步近了。
正是浮光日度,漾影逐波,那春風扶柳是景,那鸝燕搖樹是景,他坐著,倚欄,手持玉杯,翻著書卷,就在那裡,靜靜的,便是這景色中的景色。
聽見腳步聲,他偏過頭,望向西岸,待見她從一株株紫玉白蘭邊擦過,黛綠的裙衫勾勒出姣影,暖陽的柔光琢磨出容顏,他將玉杯湊在唇邊淺酌,一品唇齒間的頹鬱,不知是花、是酒、還是她。
“殿下在這裡看書,可是浪費了景色,”遺玉在水榭邊站定,笑看他,用話語掩飾已湧到胸口的思念,還有因這時隔一年再次獨處,生出的怯意。
人還是這個人,可是畢竟隔了三百多個日夜,在這浮華的長安城可以同在遠在西南的山谷和蠻城中一樣嗎,前晚才敘罷,言語字字不見疏,白日裡,卻恍然有些像是夢了。
李泰看著她,哪怕她臉上極其細微的表情都沒錯過,察覺到一絲叫他不喜的生疏,便將書擱在一旁,放下酒杯,抬起手。
“過來。”
聽見這兩個熟悉的字眼遺玉心絃一撥,便踏上臺階,走到他身邊,伸出左手,在空中遲疑了一下,指尖剛碰到他掌心,便被他反手裹住輕輕一帶她就順著力道,在他身邊跪坐下來,仰頭望進他眼脾裡的一潭青碧,捕捉到當中那一縷隱晦的情絲還在,胸口一舒,怯意頓消,輕聲道:
“找我來是有何事?”
李泰捏著她柔軟的小手,尋到她指尖上的薄繭,輕輕摩挲著,道:“及笄禮,準備的如何。”
“該請的人都請了,今天上午陪我娘過來,他們正在家裡商量細節。”遺玉努力不讓手指上不斷傳來分神,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