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怎麼鞋子塞了三雙…不是說了,釵環首飾就不用戴了……”

“小姐——”兩人攔不住,只能看她留了兩身衣裳和一些必需品在裡頭。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快給我梳洗,吃了早點就要出門去。”

這一行,可不是遊山玩水,但遺玉一想到能見識到外面的世界,心裡就充滿了期待。前晚聽得李泰一番講述,讓她發現自己在這時代,亦不過是一個看書多些的呆子,說好聽了,那是博聞強識,難聽些便是小家子氣,哪比得真正的視野開闊,胸襟和氣度,豈是窩在宅子裡便能養出的!

“好了,這樣就行了。”遺玉推開平卉待要給她插上珠花的手,站了起來。

“小姐,您總不能連支簪子都不戴吧。

“那便戴一支,”遺玉隨手在幾隻首飾盒子裡翻了翻,目光落在那支由來不易的銀簪上,心思一動,便撿了起來,對著鏡子,插在了頸後盤桓的髮簪上,捋了下垂在肩頭的長髮,對著鏡中屏風邊多出來的一道人影,淺淺一笑。

那少女青春正好,身形嬌纖,一身利落的藕色短裝,襯得肌膚蜜白,額滿盈盈,眉舒眼兒俏,玉鼻瓊瓊,唇紅齒白,當算不得美貌,卻好看地叫人瞧了又瞧。

“我收拾好了,一起吃早點。”遺玉將胸前的紅玉掖進襟口,轉身走向站在屏風邊的李泰。

“嗯,”李泰背過手,兩人一同朝屋外走去。

今兒是個好天,春光明媚,早起魏王府門前的樹上,便有鳥兒喳喳叫喚,站在樹枝上,瞧這王府門前街頭上,一支精裝的兵馬。

阿生穿著王府管事的黛衣棕幞,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支沒頭沒尾冒出來的羽林軍。

一陣腳步聲傳來,一道人影被前簇後擁地走到了門口,便聽一聲洪亮的嗓音,長街上“唰唰”一通下馬聲。

“參見魏王!”

李泰穿著一身藏青色的錦袍,腰間繫著黑勾的革帶,墨玉冠箍起一頭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黑髮,正如這人臉上的肅色。

“稟魏王,羽林軍方副統劉選奉陛下詔令,護送一程!”

瞥一眼這拱手額前的武官,李泰神色如常地抬手對著虛空一揖,“多謝父皇。”

而後便不再理會這不告而來的護隊,幾步走到從後門駛至前門的馬車邊,撩起衣襬上了車。

馬車軲轆前行,車外是一片馬蹄聲,遺玉放下車簾的一角,暗道一聲好大地排場,扭頭對李泰問道:

“這就是羽林軍嗎?”

“嗯。”

不算從王府跟出來的護衛和幾輛載著七八個文學館學者的馬車,這浩浩蕩蕩路兩邊少說有兩百號人,若是從五營調出來的兵馬還說得過去,特派了直屬天子的羽林軍護送,便有些過頭了。

遺玉若有所思地看著閉目養神的李泰,大概猜到,這又是宮裡那位臨行示寵的法子。

這車上就坐了他們兩個,遺玉見他這會兒不想說話,也不打擾,取下了側挎在肩頭的布袋,翻點著裡面的小玩意.瓶瓶罐罐的裝了不少,這淡藍色織花的袋子是特製的,裡面又貼邊縫製了許多個小袋子,可以把瓷瓶兒分別插進去放著,不鉑瓶碰瓶兒會碎掉。

她揀出一隻小瓶,瞅了一眼閉目的他,飛快地倒了兩粒肉色的小藥丸兒塞進嘴裡,正要去拿水,手卻被按住。

“吃的什麼?”李泰漂亮的眉頭最近時常蹙起,她這胡亂便往嘴裡塞東西的毛病,他不是逮著一兩回了,自有次發現她吃帶毒的藥物,他便嚴禁她亂用那沒試驗過的藥物,可是禁是禁,只要沒人瞅著,她當吃不誤。

“是補氣的,昨晚上沒睡好。”遺玉嘴溜地回答,嘴裡合著藥丸,卻不帶打磕伴的,聽著就不像是假話。

可李泰卻哼了一聲,道:“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