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這麼些日子,她早起什麼樣才是沒睡好,他怎會不清楚。

“我、我一一”見他就要伸手去她嘴裡摳,遺玉連忙按住他的手掌,一臉尷尬地小聲道:“是…的。”

“嗯?”

“是補血的,”遺玉咬牙重複了一遍,她月信來的多,去的快,兩天就沒了,卻像是要把她抽光,她從書上見了個方子,又到醫館去詢問過大夫,知是可行,方才蜜煉了一小瓶兒。李泰聽懂了她的意思,卻沒鬆手,“管用嗎?”

遺玉對他簡直是沒了脾氣,悶悶地答道:“管用的,劉太醫昨天來給我診脈,我叫他看過。

李泰這才鬆開捏在她腮幫子上的大手,轉而去倒了杯水遞給她,她服下後,重新閉上眼睛養神之前,還不忘低聲道:“不許亂試藥。”

“是。”遺玉邊收著藥瓶兒,邊尾音長長地應了一聲。

就在羽林軍護送李泰一行出城時,長安城卻有一府上鬧得一團亂,“讓我出去!開門!開開門!”

長孫嫻拎著書袋,走進了花草繁盛的小院,掃一眼院中的七八個僕婦,冷聲道:“出去。”

“大小姐,老爺有言,讓奴婢們在院裡守著——”

“去院外守著,若我爹怪罪,你們只管說我允的。”

“這..奴婢們遵命。”說到底,這長孫家的大小姐威信卻是在的,一些奴僕怎敢抵違。

“大姐!”長孫夕從門縫中辨出長孫嫻的身影,驚喜地叫了一聲,又拽了拽從外面鎖上的門扉,哽咽道:“姐,你快幫我把門開啟,我要出去。”

“你去做什麼?”長孫嫻在門前站定。

“我——”

“去找四哥?去給他送行,還是打算與他同行?”

被她說中心思,長孫夕咬咬紅唇,惹人憐惜的臉上盡是祈求,“都是外出巡遊,我與他同行又有何不妥,大姐,你放我出去好嗎?他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啟程了!”

“夠了!”一聲厲喝,長孫嫻一巴掌拍在門扳上,語調沉沉地道:“你已不小了,再過幾個月,虛歲便是十四,該懂的我不信你不懂得,你心思早有,這誰都看得出來,可你難道還不明白,他對你哪有半點情意在!”

“不是,四哥不是一”

長孫嫻沒給她辯駁的機會,似要一次把壓在心裡的話說個清,“你清醒點吧,他們不過是在利用咱們姐妹罷了,李恪為了鼓張聲勢,便同你親近,李泰為了逃避指婚,便故意讓人傳言中意於你,你當他們是真地喜歡你?你真當生了一副好皮囊,便叫男人趨之若鶩嗎!若你不是長孫夕,你當他們會正眼瞧你,任你左右逢源?我告訴你,真正貴的是你這姓,是你這長孫家嫡小姐的出身!”

一字一句,好像針尖紮在心頭,長孫夕十指緊扣在門欄上,身子輕顫著,眼裡再忍不住流出淚來,可長孫嫻卻似乎嫌她還不夠清楚,又繼續冷聲道:“你到底還要厚著臉皮賴他多久,你真該當學學那東方明珠才是,不聲不響地由他們!你現在出去,攆上他,憑著他李泰的為人,若是他心情好了,便會不動聲色地把你送回來,趕上他心情不好,你信不信他會當眾甩了你的面子,讓你在這長安城裡再抬不起頭來!”

“別說了…嗚……為什麼是她,我哪裡比她差。。”一門之隔,屋內傳來了陣陣啜泣聲。

長孫嫻眼角亦有些溼潤,她心中酸澀,就隔著門板,聽長孫夕哭了不知多久,再開口,卻又恢復了那個人前柔和的嗓音。“你當那盧遺玉,真就好受,不過是一時新鮮的玩意兒罷了,你瞧她現在得意,等四哥厭煩了,魏王妃進府,終有她冷室哭傷的時候,一個鄉下長大的,怎比咱們這生養在京裡的——夕兒,聽姐姐的勸,咱們是長孫家的女兒,不急這一時,我不急,你還小,更不必急,這長安城裡,還有幾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