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擺擺手,突然來了神,眉飛色舞道:

“小玉,你不知道,今天上午國子監可熱鬧了,馬場上到處都是人,一個個地就用了那個摸瞎賽馬的法子,哈哈哈,結果是搞了個人仰馬翻!我就說他們自不量力吧,魏王的騎術豈是他們能比的,昨晚回去,我把你們賽馬的事同爹講了,他還不信,愣說你們使詐,不然你肯定會被撞飛出去!哼,自己做不到,就當別人也不行,我今天中午都沒同他講話。”

“呃、”遺玉實在是不想打擊她的積極性,但也不想人家父女失和,便搖頭道:

“這個,其實程叔叔也沒說錯。”

“啊?”程小鳳兩眼一瞪,“難道你們真使詐啊?”

“不算是使詐,一點小算計,”遺玉手在腰上一濾,便摘下隨身的荷囊,挑出一隻小瓶子放在她面前。

程申鳳開啟那瓶子,湊到鼻下嗅了嗅,兩眼立冊被衝的眯了起來,“酸、酸死了。”

“這種防賊的藥粉,只要有氣息靠近半丈,不管是人還是馬,都會暴出一小股刺鼻的酸氣,殿下是靠著這個氣味,判斷與我有多遠的。”

程小鳳趕緊把那瓶子重新塞上,一頭霧水道:“我還是聽不明白,你說清楚些。”

遺玉啜了口茶,揮揮手扶散空氣中的一縷酸味,思路清晰地解釋道:

“個人身量不同,一步邁出的長度也不一樣,小步略有偏差,但我若大步跨行,則是一步兩尺長短,兩百步即四百尺,亦是四十丈。我曾聽人說過,一匹尋常馬兒,跑過數丈之距,速才可增,快可至一息六、七丈,而勒馬之時,又會慣行一因而,我給出五息,正是照著我的步子來算,最貼近的時間。

她放下手中茶杯,捏起一塊雪白的高點放在桌上一點,“這是二百步,”又捏起一塊放在它附近,“這是一百五十步,我路過這裡的時候,偷偷撒了藥粉在地上,所以,魏王駕馬路過此處,便知距我仍有十丈,他才會根據所剩一息半息,決定是否要加快馬速。”

一番解釋下來,程小鳳兩眼發暈,待遺玉喝了兩杯茶,才大致轉過彎來,眉心一皺,拍了下桌子,怪叫道:“你同魏王何時說的這麼清楚了?”

“我給他送矇眼的布條時候,他有告訴我,在距我十丈的時候撒藥即可。”說到這裡,她臉頰可疑地紅了一下,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脖子。

“不、不對,你們這哪裡算商量!”

遺玉摸摸下巴,道:“這還用商量嗎?平日我們兩個散步時候,曾比量過對方步子的長短,我在東郊第一天學騎的時候,告訴我馬速的那個人就是他,他也知道我慣常帶著這防賊的藥粉,比試前,我說的很清楚,兩百步,五息,蒙上眼睛——若他還想不到是要靠氣味辨別距離,那他未免蠢了些。”

“你、你們,”程小鳳伸手指著她,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

“你們膽子也太大了,萬一他跑偏了,萬一你步子數錯了,萬一他勒馬慢了一步,那你們怎麼辦!”

遺玉著著她難看地發青的臉蛋,“嗤嗤”一笑,道:“不會,我不會數錯,他也不會跑偏,出岔子的可能太低,如果這點把握都沒有,那他乾脆認輸好了。”

做任何事,都需要一點運氣在,總想著輸的人,怎麼可能會贏,他不是,她也不是。

遺玉和程小鳳從年前的事,聊到了年後,除了一些不當講的東西,遺玉幾乎都說給她聽,對於她同李泰的事,程小鳳似也很感興趣,生怕她受了委屈。

這次《坤元錄》的巡遊名單,程小鳳也在其中,知道遺玉不與她同行後,很是抱怨了一通。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遺玉正覺疑惑,便聽門外響起一道半生不熟的嗓音:

“可是小鳳在裡頭?”

“楚姐姐!”程小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