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比試的題目,是讓到咱們院晉博士宅中唯一的一棵杏樹上,取得兩顆杏子還有晉夫人的手信,原以為這事情簡單至極,有經驗的早早就在國子監門外備好了車馬,就看誰先到晉博士家中。可從城東跑到城西晉府,竟被告知晉夫人到梁夫人家中拜訪。”

遺玉只聽了個開頭,便覺趣味,調整了下坐姿,安安靜靜聽他講來。

“有人掉頭就朝梁夫人家中去,有聰明的便想著先帶上杏子,到時候省的再跑上一趟,但誰知,這杏子竟在前幾日被晉夫人早早摘下,分別贈給了長安城中幾位交好的夫人。”

遺玉聽到這裡,就可以想象當時參比的那些學生該有多鬱悶。

“得了這杏子的有三戶人家,最近的便是東方先生家,一群人便輾轉到了祭酒大人家中,那日東方府上只有東方先生的孫女東方末珠小姐在——”

盧智講到一半,便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遺玉已猜到肯定是有關杜若瑾的糗事,雖好奇的緊卻也不敢追問。

杜若瑾將遺玉眼巴巴地望著盧智的表情收進眼中,剛才的尷尬之色消去,輕聲道:

“後面的我來講吧——我們先到的十餘人,按著禮節入府後,想末珠小姐提及那一籃子杏子的事,末珠小姐很是大方地讓下人提了一隻籃子出來,可籃中的杏卻只餘下十顆,哪夠我們十幾人分,末珠小姐便提議,讓我們各自拿出一件東西,只要她滿意誰的,就同誰交換兩顆杏子。”

“有人擇了身上的玉佩,有人掏出袖中的香囊……但最先換到杏子的,卻是你大哥一荷囊綠色的葉子,是叫薄荷吧?”

見到遺玉點頭,他才繼續道:

“就這麼,末珠小姐答應同四人交換後,只剩下最後兩顆杏子,卻再沒有讓她滿意的東西,她知我擅丹青,便提出讓我為她作畫一幅,就將最後兩顆杏子給我……這作畫怎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我拒絕後,本欲到另外兩家去碰運氣,末珠小姐卻突然發了脾氣,道是我不為她畫,剛才答應換的杏子,便都不給了。”

遺玉只聽盧智的輕笑聲,也可以想象杜若瑾被那位有趣的末珠小姐纏著作畫的場面。

伴著盧智的笑聲,杜若瑾輕嘆一聲,“當時是有兩個太學院的學生換到了杏子,被他們央著,我想著能讓他們先走也好,便應下了。”

遺玉心道,這人心眼是好,卻也太倒黴了一些,那樣被留下,必定是完不成比試了。

盧智終於笑完,輕咳一聲,將話接過,“杜兄嘆氣做什麼,若不是你被末珠小姐留下,又怎會頭一個完成了禮藝比試。”

“啊?”遺玉面露訝色。

盧智解釋道:“杜兄答應幫末珠小姐作畫,我們這些得了杏子的人自然就先行離去到梁夫人家中找尋晉夫人,可到了梁府,晉夫人卻已經離去,我們只當她回府,便回到晉搏士家,又撲了個空,下人也不知晉夫人去向,我們滿長安地找尋晉夫人,直到傍晚未果,才悻悻回到君子樓去。”

“本想著這次藝比是無人完成,可人都到齊後,祭酒大人卻宣佈得勝的是杜兄。”

遺玉終於忍不住開口問:“怎麼回事?”

“晉夫人離開梁府後,便去了東方府…於是杜兄在那裡用了午飯,下午閒閒地替末珠小姐作了一幅畫像後,帶著晉夫人的手信,和末珠小姐最後剩下的兩顆杏子,最先回到君子樓中,哈哈,後來——”

“咳、盧兄。”

盧智的一個“後來”被杜若瑾輕咳著打斷,意猶未盡的遺玉看著她大哥。

盧智衝她眨了下眼睛後,笑容一收,道:“好、好,不說了,後來的事,也沒什麼意思。”

此時,馬車也停靠在了程府的門外。

……

傍晚,換上一身錦裝裘衣的李泰,在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