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你那一諾,不是為了讓你求我這種不相干的小事,下次再提出來,你可要想清楚了,知道麼?”

遺玉遲鈍心喜之後,轉過身對著他一禮,“我知道了,多謝殿下。”

不用到那一諾,便讓他答應幫忙找人,這實在是再好不過的結果,她當然不會傻地去同他講,在他的指點下免了兩項的墊底已經是幫了大忙,獎勵什麼的,實在說不過去之類的話。

說妥了這件事,兩人的心情都好上許多,只是遺玉因著發現了盧智的目的而擔憂,李泰這會兒看著她人立在跟前,便又想到昨晚自己在歸義坊門口見到的一幕。

“聽下人稟報,昨夜不是盧智送你回來的。”

“嗯,大哥昨日有急事,便託了別人送找到坊門口。”對李泰知道她的行蹤,遺玉並不覺得無法接受.畢竟秘宅所在是極其隱秘的,她現在住在這裡,有什麼異動,當然會被稟報上去。

李泰看著她平靜的面容,提醒道:“以後讓車伕隨時跟著,要去哪裡便吩咐了,還要在這裡住上幾日,莫被有心人盯上。”

遺玉當他是擔心會從自己這裡洩了秘宅所在,便道:“您放心,昨日送我回來的是國子監的杜先生,他應該不是那等多嘴之人,且我還讓車伕在秘宅附近多轉了兩圈才回來,不會被人盯上的。”

李泰當然知道昨晚送她回來的是什麼人,她話裡透著些許對杜若瑾為人的信任,讓他心中隱隱不快,面上卻閒閒地問道:

“國子監的杜先生,杜家那個病秧子?”

遺玉忍不住眉頭一皺,這病秧子三宇,讓她想起曾在學宿館門口遭遇的紈絝長孫止,當時他也是這麼稱呼杜若瑾的,而恰巧就是這麼一個“病秧子”,讓她和盧氏沒有被那些貴族少爺們繼續戲弄。

“是杜大人家中長子,亦是教習我們書學院的丹青先生。”

李泰看著她正色答話的面容,聽出她語中的迴護,聯想到他收在王府中的一樣東西,青碧的眸色在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情況下,變深了些許。

“他畫藝是很好,只是到國子監教書,未免大材小用。”

對外人的事情,遺玉沒有多做評價的習慣,但李泰既然這麼說

了,有事求他的遺玉也不好不回應,便隨聲附和道:

“殿下說的是,依杜先生長才,若是在朝為官,必有作為。”

遺玉的本意,是為了迎合一下李泰,可聽在他的耳中,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了,他心中不愉,臉上帶不出表情,只冷哼一聲後,不再接話。

遺玉聽著他的冷哼,很是莫名其妙,想不透這剛才還算和顏悅色的人,怎麼就突然又不高興了,不過是一日沒見,就有些喜怒無常起來了,難道是昨晚去宮中赴宴遇上了不高興的事?

這頭她暗自琢磨著,李泰卻側身躺在軟榻上,靜靜的看著她,亦不知在想些什麼。

第二七一章 信任他

遺玉從書房回到西屋,已經是兩刻鐘之後的事情,她懷著滿腹的疑問,掀起簾子進到屋中,一眼便看見,坐在廳中的人影。

盧智正一手撐著額頭,側對著屋門坐在桌邊小寐,平彤和平卉都不在屋裡,遺玉放輕了手腳,走到他身邊站著,待看清楚他滿是疲態的睡臉後,臉上一呆——

泛青的眼底,緊抿的唇線,白淨的下巴上悄悄冒頭的鬍渣……

曾幾何時,盧智有在她面前露出過這副模樣,他一直都是家裡最有主見的那一個,也是走的最快最遠,站的最靠前的那一個。

別家孩童、包括僅比他小一歲的盧俊都在玩鬧的時候,他卻在捧著枯燥無味的書一遍一遍地翻看,盧氏去趕集回來,帶給三個孩子的禮物,盧俊從來得的都是些弓箭之類的小玩意兒,遺玉至今還收著各式各樣簡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