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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繩和木梳,盧智呢,一本書、一支筆、一疊麻紙、幾個劣質的墨塊。
印象中,他從沒在遺玉吃著盧氏單獨帶給她的點心時,露出過眼饞的神情,從沒在盧俊跑出去同人玩耍時候,露出過嚮往的神情,而她來到這世上的那一年,他不過是今年僅九歲的孩子罷了,卻懂事的讓人心疼。
長大之後,他沒有了兒時的書呆樣,雖喜歡捉弄她和盧俊,卻從來都不曾傷害過他們,長安城求學這幾年,每次他回家,或是她們母女到學裡去找他,從沒聽抱怨過一次委屈,吐過一次苦水,當她真正地踏足長安城後,這短短兩三個月遇見的事,才讓她可以想象,他曾遭遇過什麼。
因為有這麼一個兒子,盧氏可以保持她直爽的性子,不用像別家父母一樣操心孩子的前途。因為有了這麼一個大哥,盧俊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她不用去過多擔心身世的問題,不用去害怕日後的境遇,唯一的麻煩便是在他並不溫柔的方式下,有驚無險地適應這繁華掩蓋著陰暗的長安城。
這樣默默地一步步安排的盧智,堅強和智慧到無須別人幫助的盧智,太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心情。
還記得初見盧中植時,他臉上冷漠的神態,那日房喬找上門後,他難忍淚流的樣子,意外讓她遭遇了一個恐怖的血夜之後,平日能言善辯地他,只能乾澀地一遍又一遍地向她說著對不起。
看著他疲倦的睡臉,遺玉原本在馬車上想了一路,又藉著在李泰書房裡傻站的功夫整理好的言辭,一時間,竟是煙消雲散。
她鼻子一酸,眼眶便紅起,這似乎是她這麼些年來第一次見到他的睡臉,清醒時候難得一見的疲倦夾雜著些許的不安,在他們看不到的時候,他的擔憂和壓力又有誰來分擔。
她憑什麼對他的行為不安和不滿,就算他如今的所作所為,真是為了報復,她有資格去責怪他麼,責怪一個從五歲開始,就再沒有童年的孩子?
同銀霄一起蹲在花廳的阿生,從窗子見到遺玉走進西屋後,對銀霄交待了兩句,也不管它是否聽得懂,獨自回到書房。
進屋見到側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的李泰,猶豫之後,走上前,輕聲道:
“主子,屬下有話要說。”
李泰眼皮子一抬,便知道他打算說什麼,卻並沒阻止,抬了抬手,示意他講。
“剛才屬下在外面想了半天,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盧公子和穆長風按說並沒什麼交情,找他做什麼,這還請到您幫忙,顯然是當緊的,穆長風最近放了那些流言出來……都是盧姓,年歲也差不多……您說,這盧公子一家,會不會同十三年並前失蹤的房家妻小有關。”
聽見這讓人驚訝的結論,早在剛才遺玉還在屋中時候,便有所想的李泰,睜開雙目,側頭看他。
阿生繼續道:“若不是他會莫名其妙地去找穆長風,屬下還真看不出什麼來,可眼下他求您幫忙,依著他的腦子,就想不到會引起您的懷疑?就像不怕您會多想似的,屬下隱隱覺著——最近要出事。”
李泰目中一陣複雜之後,吩咐道:“派人去戶部、禮部查盧智的戶籍。”
阿生兩眼頓時一亮,對啊,去查盧智在戶部和禮部的資訊,若是改動,必定有鬼,別人看不出來,可三年多前曾在蜀中救過盧家母女的主僕二人心裡卻清楚!
“那屬下這就去。”阿生也不知是在激動個什麼勁兒,和李泰交待了一聲,見他沒有反對,便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
盧智的頭昏昏沉沉的,幾日都沒有好好休息的他,加上昨晚的徹夜未眠,在等遺玉時,忍不住打了一盹兒,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到了吃午飯的時候。
他睜了睜乾澀的眼睛,在桌子對面的人影清晰後,下意識地露出一抹笑來,嗓音略啞道:
“好久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