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她是打定了主意,他略一沉思,終是抵不過她的要求,輕點了一點頭,道:“好,我帶你去。”

“多謝你。”遺玉低頭向他道了謝,掩去臉上一閃而過的歉然。

兩人在路上商談了夜探大牢的詳細,他們都是去過刑部大牢的,多少知道地形如何,又都是聰明人,因此這看著危險無比的決定,不用紙筆,竟在馬車駛進龍泉鎮時談妥。

比起京中的陣腳大亂,遠在一隅的龍泉鎮卻依舊是它以前的模樣,溫泉莊子裡的下人,尚不知他們的主子明天就要人首分家,見到遺玉一個人回來,小滿甚至還驚喜地出來迎人。

面具男子不便見外人,遺玉道是她去沐浴收拾東西,指了盧智的院子讓隱匿在暗處的他去待著,見他離開,方才叫來平彤平卉兩人,掉頭從側門坐馬車去了鎮上的舊宅。

兩個侍女守在前院,後院已經是黃草一片的花圃靜頭,遺玉拿著一把鋤頭沿著左側的泥土挖了下去,一盞茶後,她探手從半臂深的坑洞裡面掏出了一隻已經發黑髮黃的囊帶,也不嫌髒,揣在懷裡,又拿泥土填了兩隻空花盆,進了屋子。

因為小滿經常來打掃,她以前住過的臥房很是乾淨,在窗下和門前撒了防賊的藥粉,又從窗縫見著平彤和平卉老實守門的背影,她才去到書桌教面坐下,把懷裡的囊帶掏出來,拍落泥土後開啟,裡面放著的,赫然是那隻姚不治留給她的那隻神秘的漆黑扁盒。

傍晚,房喬臉色鬱郁地回了府,他去見了刑部的兩位老友,都沒能借助進得大牢去和盧智見上一面,在明知自己的親生兒子明日就要被問斬的情況下,如何能坐得住。

“老爺,瞧您身上涼的,快喝杯茶去去寒氣。”進到正房廳內,這體貼地端茶奉水的卻在前一陣子就換了人。

房喬看著這精養了一些時日,愈發像起盧氏的婦人,眼神軟和了一些,接過茶水,飲了一口,道:“遺愛呢?”

婦人笑笑,“在屋裡看書呢,您昨兒隨口誇了他一句,這孩子便起了勁,每天要背上一篇文章才作罷。”不得不說,除了舉止還有些大咧,她確實已然有了正牌夫人的派頭。

“嗯,這孩子你教的不錯,”房喬將目光從她身上收回,眉頭便又輕輕皺起,正在苦思,餘光卻瞄見腳邊的一塊瓷器碎片,再一瞧原本放在窗欄下頭甚得他喜愛的花瓶卻不見了,隨即出聲道:

“是不是我出門的時候,小舞又來鬧你了。”

“沒、沒有。”婦人這麼說著,卻悄悄把放在膝上的手往回收,被房喬眼尖看見扯了出來,便見那上頭一造明顯的血痕,沉了沉臉,道:

“你眼下即是我們房家的夫人,便不必再委屈自己,小舞移到你名下便是你的女兒,該罵的時候就罵,該打的時候也不必輕讓她!”

婦人遲疑了下,片刻後,才低頭道:“老爺莫生氣,是我瞞了您,夫人她、她想見您,才讓大小姐過來帶話的。”

“哼!”哪知房喬聽了她的話,臉色更沉幾分,道:“你仔細看著府裡的下人,別讓小舞再私自見她,還有,她不是什麼夫人,不要再叫錯了。”

新唐遺玉第398章 實情

夜幕深濃,燈熄籠滅,百姓臥床而眠,夢裡盼著明日又是新的一天,而位於長安城北的刑部大牢內,已經晝夜不分的犯人們,卻在悽嘆著又一天的過去。

東西兩牢,一緩一重,罪責輕的西牢建在地面上,這些犯人們白天還能見見陽光,而重刑的東房則是有一小半埋於地下,這地下的十幾間牢房,關押的無不是近日將被執刑的窮兇極惡的死刑犯,一人一間封閉式關押,四面石牆圍堵,靠著陰森走廊的一側開一扇結實的小門,以供出入和送食。

漆黑的牢房內,盧智背靠著冰冷的石壁側坐在乾草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