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上。

“還真是準時啊,房大人。”盧智抬眼,似笑非笑的臉上前沒什麼敵意,看著竟像同普通朋友敘舊一般。

“找我過來,是有什麼事要說嗎?”吃一塹長一智,房喬如今可沒了一開始那盲目想要親近幾個孩子的想法,而是多少有些防備起來。傍晚收到的火漆信箋,他入夜才拆開來看,上面雖只是用陌生的字跡邀請他到歸義坊去,可從信中的隻字片語裡,他還是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因此一進屋見著盧智,才並沒多驚訝。

麗孃的反應,就更直截了當了,許是知道自己不招盧智待見,她從一進屋起,便低著頭緊挨著房喬背後站著,饒是一屋燈光,也看不清她半點面色。

“當然是有事,”盧智眉眼微挑,端著茶杯的左手擱在蹺起的膝上,道,“你不覺得,經過這麼多事,咱們父子二人有必要坐下來好好談談嗎?”

聽聞他話中“父子”兩個字眼,房喬稍感驚訝,環掃了一圈並沒任何多餘座椅的客廳,扯了下嘴角,故作輕鬆地道:“可這屋裡卻沒有別的坐處。”

盧智亦笑,“那便有勞你站著了。”

只進門這麼一記下馬威,邊讓心中尚懷有一絲奢望的房喬,在苦悶的同時也將那絲奢望放在了一旁,冷靜了不少,好歹兩人總算有了次私下交流的機會,總好過以前他想方設法也不能單獨見他一面,要來的好。

這麼想著,房喬便朝前走了幾步,在距離盧智丈距時停下,麗娘腳步遲疑後並未跟上。

“如此甚好,我也正想和你談談,”他儘量讓自己的神態看起來誠懇一些,“你我父子間,誤會太多,才會造成眼下的局面,你可願聽我解釋。”

“誤會…”盧智低聲重複,突然收了笑,淡淡地望著他,道:“那我便給你個機會解釋下,你我之間,到底有什麼誤會在。”

見他一副洗耳恭聽之態,沒想到這麼輕鬆便反客為主的房喬,有些意外,卻還是接過話頭,看著他道:

“當年我之所為,的確是傷害了你們母子,縱有千萬原由也是枉然,你們會恨我是應該的,”講了幾句,他臉上便掛起苦澀,“可當年情形,的確是迫不得巳,新朝初建,若任由安王勢起,無人從中斡旋,依著他的性情,待他登高之時,便是天下黎民百姓苦難之日,智兒,你苦讀多年,亦是準備入朝為官,為民為國,這些明理大義,如何能不懂得?”

家國大義壓下來,誰能說房喬當年所作所為在對不起盧氏母子同時,沒有挽救了更多的人?對於這一點,房喬始終是問心無愧的,這麼些年,每每想起當初對妻兒所為便悔恨交加的他,便是靠著這一點堅持下來,哪怕妻離子散,心中的信念也未曾崩塌過。

“所以,”盧智總結道,“我們母子,便成了你拿來成就大義的犧牲品。”

室內一靜,剛才被房喬一番言論抬起的氣氛,因著盧智一句括,瞬間冷卻下來。

“你們不是什麼犧牲品,”房喬擰眉,“我也從未想過要犧牲你們,十三年前那場晚宴上,誰也沒料到芸娘會突然做出那樣的事,我將你關進祠堂,實是為了護你周全。當日在龍泉鎮我便說過,你們離去的那個早上,我本有安排,在京邦便會有人假作匪徒將你們帶到安全的地方去,可惜卻被韓厲從中搗鬼,害的我失去你們音信不說,後又被他誤導,當、當你們早就身亡。”

他一提起韓厲,臉色就變得不大好看,話音一落,但聽盧智道:

“這些便是你說的誤會,你可是解釋完了?”

房喬自認是將能交待清楚的都說了個明白,稍一猶豫,竟是當著盧智的面,抬起三根手指,道: “我房某人對天誓,方才所言若是有半點虛假,生後願入阿鼻地獄。”

“老爺!”一直默不作聲的麗娘總是開口,她失聲低喝著,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