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玉和平卉都被她嚇了一跳,平卉緊跟著也跪了下來。

遺玉來不及細品阿生的傳話,對跪在地上的兩人道:“我這還沒怪你呢,怎麼就跪下了,快起來。”平彤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她,見她臉上雖沒笑容,卻也沒半點生氣的樣子,便不糾纏,拉著平卉站起來。

“好了,研墨,既然不讓練箭,那我寫字總成吧。”遺玉並不怪平彤的隱瞞,阿生那話,聽起來是有些歧義,在平彤心想,說給她聽,肯定是要讓她不高興的,不如把話改改.意思到了就成。

阿生的話,遺玉聽懂了大半,李泰的意思,是怕她蠻練箭,像上次那樣傷到肌理,聽不明白的部分,是他因何覺得,自己會使性子練箭。

上午的比試,她好像沒出什麼簍子吧,哪裡就像是需要透過練箭發洩的樣子?

“小姐?”平彤和平卉將客廳的爐子移到書房,出來喚了一聲正在垂頭思索的遺玉。

遺玉收回思緒,跟著兩人進了書房,坐在書桌後鋪著軟墊的椅子去,接過平卉遞來的毛筆,蘸勻了墨,落在眼前的紙面上。

李泰是在半下午,遺玉練了半今時辰字,又翻了會兒數術課本後,才回來。

遺玉正在紙上框演著題目時,阿生到西屋來喚人,要她到書房去,她不慌不忙地淨手又在外加了件披風,才跟著他出去。

一進到書房中,便聞到了淡淡的薰香味,這原本已經算是熟悉的味道,讓遺玉的眼睫輕抖了一下,若說長孫夕身上的香味和現在她嗅到的有什麼不同,那便是不如這現燃的香氣沉,不如這現燃的香氣飄得遠,僅在她們靠近時候,她才嗅的到。

“殿下。”

李泰正坐在書桌後翻看信箋,聽聞門靡響動,僅是抬頭看了一眼,便又格目光收回,伸手指了一下軟塌處。

“先坐。”遺玉應聲,沒多看書桌後那身帶清冷的人,徑直走到軟塌邊上,拎著扳風擺坐下,並沒將其解下,她盯著榻側的爐子,腦子裡回想著剛才在屋裡未做完的九宮題目。

一刻鐘後,李泰將手上的東西隨意放在書桌上,起身時椅子同地面細微的摩擦聲,打斷了正沉浸思緒中的遺玉.遺玉暫停了腦中的演算,站起身,對著站在書桌邊的他行了個規規矩矩的謝禮。

“若非您指點,今日比試我怕是要墊底,多謝殿下。”李泰看著剛從垂頭“發呆”狀態恢復過來,正經地向他道謝的遺互.道:“上午的比試雖最後負了,但能贏兩局,已不枉你靜些時日的用遺玉聽出他話裡的安慰,突然有些明白,平卉先前的學話裡面他的意思,所指是她上午贏了兩局,卻在第三局輸掉,會因此心有不愉?”

她是那麼小心眼的人麼?

心中忽有些好笑,她扯了下啃角,坦言對他道:“我初涉棋藝,能不做墊底,已經心足。”李秦負手撓過書桌,走到她身前三步時停下,“有我指點,今日這快棋,若非第三局對上她,你仍能贏。”遺玉本來還心平氣穩的,聽他這麼一說,頓時有些不舒服,但她嘴上還是淡淡地應道:“長孫三小姐棋藝精湛,非我這半吊子的水平可比的。”李泰略察覺到了她今日有些不同的態度,眉頭微皺,低聲道,“為何要妄自菲薄,她比你學棋的時日長,棋藝比你好是應當,你若平觸此道.不會比她差。”

遺玉眨眨眼,看著神色平淡的李泰說出這兩句話,剛才的不舒服服.消散不少。

“我是因您指點,才能進步的如此之快,若是挨成尋常的學法,不知何年何月能進益如此。”她說這話,本意是客套地謙虛兩句,卻不想競勾出李泰這麼一句“她的棋,亦是我所教。”心中一突,京中關於李泰和長孫夕的傳言,又浮現在她腦中,她暗自苦笑,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他和長孫夕的事,雖然只有一句話.卻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篇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