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佑照舊站在欄杆邊上,手將樂藝木刻,在一眾學生們的期待中,宣佈道:

“樂藝比試,最優者——四門學院,郜君浩。”

這結果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長孫嫻扭頭看向盧書睛,兩人對視皆皺了下眉頭,沒有想到贏的不是自己或對方,而是另有旁人。

她們只是意外,卻不像前日書藝比試那樣懷疑共公正性,琴藝佳的,多是記譜和聽譜都好,像是她們兩人,但記譜和聽譜好的,不見得就是琴藝佳的,前者重點在人的協調性和彈琴的心境,後看重點則是對不同曲譜的背閱和記性的好賴。這得了木刻的學生,應該就是那種博記樂譜的。

遺玉挑了下眉,在樓內一片四門學院的歡慶聲中,將毛筆放入竹筒裡,輕輕盪滌,看著不遠處那名笑的開朗的陌生少年,不由也彎起唇角。

是,她是知道比試題目,昨晚捧著琴譜也曾想過將其背下,可在翻到那頁後卻抵不過自己心底的聲音,將琴譜壓在枕頭下面,到書房去捧著琴藝課本,用牆角那張幾乎是用來當作擺設的琴拔弄了一今晚上,臨陣磨槍。

比試時,她聚精會神地聽著先生的琴音,寫下可能應對的指位和絃位,能寫多少便是多少。

這樣做,是白費了李泰的安排,可她自認為,付出多少就該得到多少,真因洩題拿了這塊木刻,或取巧默下背會的內容逃避最差,對本應得到最優、或是本不應得了最差看,她自問心難安,哪怕最優可能是被長孫嫻拿到。

不過現下看來,這次藝比中的黑馬的確不只一二。

盧智在東方佑將要宣佈最差者時,走到遺玉身邊站定,他並不太擔心,書藝木刻已經拿到,就是樂藝真倒要拿了最差也無妨,這是兩人說好的,樂藝的題目範圍太廣,他便沒刻意要求她在這段時間內進益此項。

“有最優,便有最差看,此次畫藝四十五人中,我等九人以為,最差者是算學院…”

聽到祭酒大人念出人名,程小鳳立刻輕拍了一下胸口,萬幸道:“還好不是我。”

盧智在周遭雜亂的說話聲中,扭頭對遺玉嘆道:“還真有比你更不靠譜的在!”

她撥出口氣,暗道僥倖,嘴上抱怨,“運氣不錯,昨夜突然來神兒,撥了半天的琴,到底是有些用處,興許比他就多記了一兩個音。”

遺玉說這鉻的時候,眼晴卻看著長孫嫻的方向,也虧了她有副好腦子,結果比預想中的都要好,長孫大小姐沒能拿到最優,她也沒能得了最差!

一塊木刻已經到遺玉手中,藝比剩下射、棋、算、禮四項,除非她是不幸拿了兩項最差,不然等藝比結束後,她在國子監的名聲肯定會穩下來,以前那些流言蠻語不攻自破,這顯然是長孫嫻不願意見到的。

依著長孫嫻住日的作為,前日書藝比試讓遺玉翻了身,之後肯定還會有絆子等著她,這人就像是瞅淮了她當靶子來扎,不射中一下,怎麼都不舒坦。

盧智從遺玉手裡抽走被她捏了半天的毛筆,在竹筒中放好,又拿起她放在席子上的書袋塞進去,杜荷從人堆裡擠了過來,提醒兩兄妹先前說好要上他家去。

於是將盧氏先送上回歸義坊的馬車後,盧智和遺玉坐上了杜府的馬車。

同是尚書府,比起長孫府的大氣和氣派,杜府要樸素不少,遺玉一進大門,便暗自打量一路經過的廳廊。

杜若瑾的院子是在正房的東側,杜荷領著他們直接走了進去,從院中下人們的表情中,遺玉可以看出,兩兄弟的關係是很好的。

雖是花樹凋零枯敗的季節,遺玉仍能從院中的跡象想象出這裡在另外三季是何等的風貌,杜若瑾是個雅人,從他的人他的畫,方可一現。

杜荷將他們帶到客廳坐下,道:“我大哥肯定想不到你們會來,你們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