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計去,可當年一行無間,卻一二再,再而三地被那人設計。

房喬話音剛落,盧氏便被氣地嗤笑出聲,“你是說,律哥害了我們?房喬,當年你就最會騙人,現下又要來騙我,告訴你,這世上最不可能害我的人,就是律哥。”

房喬知道他壓根就不相信自己所說有關韓厲的事情,神色黯然下,強扯出一抹苦笑,道:“律哥?這麼些年過去了,他在你心裡還是如此重要,可你就從未這般信任過我,你可知道就是你那律哥,害的我們一家妻離子散。”

他語氣沒做掩飾,盧氏就算再笨,也聽出他話裡的歧義,不但汙衊她同韓厲的關係,還好意思暗指她的不信任!

盧氏忍住腦中的脹痛感,頓時咬牙切齒道:“你自己齷齪,就將人想的都那般不堪,我同律哥從小一起長大,你才見過他幾面?他是什麼樣的人,不用你在我面前編排!將智兒穴道解開,然後滾出我家!”

盧氏大病初癒,自打房喬進屋後,又連番動怒,情緒波動之下,講完這幾句話,兩眼便是一花,朝後倒去。

“娘!”遺玉眼明手快,趕緊伸出雙手扯了她一把,就在這時,兩人身後幾步遠的屏風後面,猛地躥出一道人影,同遺玉一起,將軟倒的盧氏架住。

“嵐娘,”房喬因盧氏的暈倒,和突然冒出來的劉香香,一愣之後,才連忙上前想要幫忙,指尖還未觸到盧氏衣角,便被遺玉用力推開!

“別動我娘!”一句失聲厲喝,房喬被推開的手懸在半空。

遺玉同劉香香一起,先將盧氏抬到了有些凌亂的床上,遺玉才開始輕聲喚她,喊了五六下未見她醒來,才伸手去掐她人中,唇上位置都已經按紅,卻不見她半點反應,漸漸有些焦急起來。

這種情形,讓遺玉的記憶一下子如潮水般襲來,三年前,在靠山村的小院中,看熱鬧的村民散盡,空蕩蕩的院中,盧氏哭暈在她懷裡,不及她胸口高的遺玉,幾乎是拖著將她搬到屋裡,面對任憑她如何呼喚都不醒來的盧氏,那種懼怕,是她一輩子都不想再嘗試的。

劉香香見到蹲在床邊的遺玉,臉上慌亂的神情,一邊去盧氏蓋被子,一邊她安慰道:“無妨,乾孃應是虛脫暈了過去,睡一覺就好。”

遺玉沒有應聲,伸手墊起盧氏的腦袋,將她快要散亂的髮髻鬆開,又掏出了帕子一點點擦拭她臉上的淚痕。

劉香香嘆了口氣,直起腰,轉身面向正一臉擔憂地望著這邊的房喬,張口道:“剛才稀裡糊塗地聽你們說了那麼多,雖然我這會兒算是個外人,但有幾句話,我不得不說。”

房喬聽見劉香香喚盧氏乾孃,雖不清楚眼前這少婦的身份,卻知道她與盧氏一家的關係非同一般。

“我是不知道乾孃一家曾經與你有什麼糾葛,但見你自己瞧瞧,這一家人眼下被你幾句話攪合成什麼樣子,乾孃大病初癒,身子本就差,卻被你激地暈倒,我這是第一次見到智兒和小玉哭成這個樣子,這一屋子人,傷心地,落淚的,暈倒的--你上門來,就是為了做些?”

“我……”房喬被劉香香一席話堵地啞口無言,目光從盧氏身上轉到遺玉身上,再扭頭去看門口已經面色發青的盧智,臉色一白。

劉香香繼續道:“你口口聲聲有話要說,可卻半點不顧這一家子想不想見到你這個人,願不願意聽你半句,你憑什麼這麼強迫他們,虧你還好意思說你錯了,說你會補償,你就是這麼補償他們的?將智兒制住,將小玉嚇哭,將乾孃氣暈?”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房喬從見到盧氏那一眼起,便一心想著將多年前的隱情告訴她,嘴上說著不是解釋,心中何嘗不是想透過這些話,得到盧氏他們諒解?這會兒被劉香香提起,他才發現,自己眼下的行為,竟然一如當年那般,沒有給他們半點選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