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小碗粥,便掀了簾子走出去,院裡果然空蕩蕩的,連平日總守在東屋門前的阿生也不見蹤影,因為天色還有些迷濛,院中的燈籠都掛著一陣小風吹來,頗有些蕭條之感。

遺玉縮了縮脖子,朝前走了兩步,開始活動起手腳來,免得等下拉弓傷到筋骨,伸展雙臂,舉高過頭頂,朝兩邊開啟,左三圈,方三圈,叉腰,原地踏步。

“一、二、三、四…四、二、三、四…”遺玉小聲地自己念著拍子,不斷重複這套動作,繫著黃色髮帶的小腦袋隨著動作一晃一晃的。

“撲哧”一聲悶笑,遺玉保持叉腰踏步踏的動作,扭過頭去,正見到不知何時已經走到盧智房口的主僕二人。

阿生側頭忍著笑,肩膀輕輕抖著,李泰負手走在他前面,正用他那雙早起帶著些迷濛的碧眼望著她。

遺玉頓覺尷尬,忙立定站好,將雙手放下來,有些僵硬地把身子轉過去,面朝他們,衝李泰行了個禮。雖然做熱身是好事,可那些動作在外人著來的確可笑的緊,看阿生憋笑的樣子就知道。

“你在做什麼?”李泰走到她身前四步時候便站定,見她收起了剛才那有些奇怪的姿勢,眉頭輕抖了一下。

“呃…等下不是要射箭嗎,我先活動一下,舒展手腳,這是冬季,若不讓手腳熱乎起來,等下我怕會扭到關節。”遺玉挑了淺顯易懂的解釋給他聽。

李泰是習武之人,自然運動前沒有遺玉這種顧慮,內力運轉起來全身就會發熱,但聽她這麼說,也覺得有理,便“嗯”了一聲後,目光微閃,道:“那你繼續。”

遺玉看著站在她身邊一副任她自便模樣的李泰,臉色僵了僵,但為了等下不拉傷,只好微鼓起腮梆子,有些豁出去地在主僕兩人的注視下,繼續伸胳膊抬腿兒。

站在一旁的阿生並沒有插話,只是在看見遺玉又開始扭晃起來後,頭又朝一邊扭了扭,肩膀可疑地輕抖了兩下。

遺玉雙眼直視前方,默唸著眼不見心靜,並沒有發現李泰望著她時,目中流露出的些許愉悅之色。

好不容易做完了一整套,遺玉四肢已經熱乎了起來,扭過有些泛紅地小臉,對李泰道:

“我做好了。”

李泰在她扭頭後,就收斂了神色,“去取弓箭來。”

遺玉應聲後,走到弓架下面,在腰上桂了半囊羽箭,又將昨日平卉收在皮袋中的指套取出來,一根根帶在手指上,有些不自然地握了握拳頭。

李泰已經站在書房前的空地上,見她裝備後走過來,道:“站在昨日的地方。”

遺玉下意識低頭去尋腳印,在想起下人們已經輕掃過院子的同時,見到李泰身前三步處,一前一後用硃砂畫著兩隻腳印的形狀。

這是?她眼帶意外之色,去看李泰,對方卻沒有對那兩隻腳印做什麼解釋,“先射三箭。”

他沒有像昨日那樣“近身指導”,而是要求遺玉自己先射,阿生聽了他的話,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但偷看著遺玉的眼神卻多少有些奇怪。

遺玉正有些擔心像昨日那樣練箭,又會臉紅心跳,聽他這麼說,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想看看,隔了一夜,自己還能剩下多少準頭。

結果,毫不意外,她拉了七分的弓,射出的箭,連靶邊兒都沒有捱上,儘管早猜到昨天那驚人準確的四箭是超常發揮,可她還是難免有些失望。

一支、兩支、三支箭射完,她連弓弦都沒有拉滿過一次。可是在阿生眼中,她在每弦之前的姿勢,卻可以稱得上是有些標淮了。

李泰在她三支箭射完後,沒有給她沮喪的時間,邁步走到她身邊,“舉弓,搭箭。”

遺玉在他帶著淡淡薰香的氣息靠近的時候身形略微停滯了一下,然後聽話地做出動作,李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