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去找當朝有賢明計程車官大夫自薦,只是千中或有一二人能得償所願。

盧智季德於十三日晨起,便帶著各自文卷牒子到了禮部崇學司,將二者與名帖一起遞上之後,只需在借居寺院等候訊息便可,五日之後,或舉或否,便可知。

投捲過後,季德邀請盧智一同去見去年科考時認識的朋友,被盧智婉言拒絕也不為難,自行離去。

盧智和盧俊二人便又回到了弘福寺內,到了暫居的客房處,一人在屋內讀書,一人到了院中打拳,只是未過半個時辰,便有一人先按捺不住。

“唉,無聊、無聊!大哥,剛才季大哥邀請咱們一同去訪友,你怎地就拒絕了。”盧俊一邊抱怨著,一邊從院外走進了房間,湊到盧智桌案前。

盧智也不惱他打斷了自己讀書,只抬眼輕瞥他一眼,道:“客氣話都分不出來,你還不如小玉通些人情。”

“啊?他那是客氣話啊,我還真沒聽出來!”

“就算不是客氣話,與他同去訪友,難免遇上飯酒茶局,你好意思跟著白吃白喝麼,既是玩樂,便需花錢,娘給咱們的盤纏雖足,但家中卻所剩無幾,你若想去玩耍,就先想想娘和小玉是怎地做活賺錢的罷。”

盧智說完不再理他,將手中發黃書頁又輕輕翻過一面,繼續朗朗誦讀起來。盧俊雖性子直,但也知曉好賴,聽他大哥如此解釋,又想起臨行前盧氏的交待,也就頓時歇了想往外面跑的心思。

暫且不談他們兄弟二人,當天下午那崇學司內,幾名司貢湊在一起正研讀幾份文卷,其中爭議最大一篇乃是進士科的文章,講的是當朝官吏選拔制度,論的是官吏子弟和寒門學子境遇。

“字寫的倒是極好!只是文章卻是胡言亂語。”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啊!”

“正是!幾位大人請看,這學生牒子上注其才剛滿十四,分明是黃口小兒猖狂之詞啊!”

“咳!”一記重咳聲響起,打斷了幾個快要被氣的拍案撕卷的司貢,眾人只見從門口處走進一名顴骨略凸的老者,皆是慌忙起身,轉至矮案前站好,恭敬地向那老者躬身問候。

“鄭大人。”

“嗯,諸位大人是在討論什麼,老夫打門外五丈遠便已聽到你們的爭論聲。”這位鄭大人,算是這崇學司內年紀最長,又賢明最顯者,只因年事過高,當今皇上特允其每日申時之後再到司處辦公。

“大人,這裡有一學生文章,所言實在是有擾亂朝廷規制之嫌,我等正為此事著鬧,所以便失了態。”

“拿來,老夫一閱。”

那開口解釋的司貢便轉身去取了那頁文章,上前恭敬遞給鄭司貢。

鄭司貢則是先大致掃了一眼這篇不足數百字長短的文章,而後便消了臉上嚴厲之容,有些溫言勸慰到眼前幾人,“幾位大人不必動怒,為一不明就理的學生而失態,實在不是我等所應為,張大人,將寫這文章的學生名帖與牒子尋了給老夫,我親去理院辭了,免得以後你們想起又著惱。”

他話音一落,那姓張的司貢就取了兩樣遞了上來,鄭司貢一一接過,又對幾人道:“老夫需得去別處看看,各位大人繼續罷。”

身後幾人又是躬身相送,那鄭大人便邁著有些緩慢的步子離開了。

是夜,長安城一座高牆大宅之內,宅主書房中有兩名常服老者正並坐在一張嵌玉虎紋案前,一面指點一人手中紙卷,一面低聲交談。

“……可惜、可惜,這等文章怎麼投到你們崇學司去了。”

“呀!你這個老匹夫,我專程跑一趟給你看這好東西,你倒是嘲諷起我們崇學司了。”

“哈哈,鹿公休惱,玩笑而已,我這不是氣不過麼,若是那學生投到我這裡來絕對直接舉薦入闈,可送到你們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