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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過;對著廣元;四個人總是客氣多於親近。”
兩個出身首富之家的堂兄弟;兩個出自名門卻家境平平的族兄弟;之前一貫冷清的鄯州都督府這後院;終於要熱鬧了
杜士儀知道這屋子裡不會有外人闖進來;當下挪到了妻子身邊;伸手環住了她的纖腰;低聲說道:“怎不帶他們來拜見我?”
“杜郎忙得連我們母子都顧不上;還顧得上他們?”王容似笑非笑地斜睨著杜士儀;見其有些尷尬;她便輕哼一聲道;“在那麼多人面前;你給了王忠嗣那樣大的面子;你知道廣元之前問我什麼;他都問我是不是嫉妒王忠嗣”
杜士儀剛剛喝的一口茶險些嗆了出來;咳嗽兩聲後;他才無奈地說道:“這小傢伙;才幾個月不見;他哪裡學會這麼多新鮮的詞?”
“孩子長大了。”王容習慣性地靠在杜士儀身上;聲音沒了剛剛的平穩和沉靜;“你之前說長安雖好;可四方城太小;我還不覺得;可這次見王忠嗣身為陛下養子;為人進讒時都險些著道;我方才有些後怕。杜郎;為了救王忠嗣;我出了一招絕戶計;那時候覺得能夠一舉數得;可如今再想想;萬一弄巧成拙;一定會害了他;那時候便後悔都來不及了。”
杜士儀見王容俏臉發白;便追問了她究竟是使出了什麼伎倆。等到聽明白之後;他也不禁為之咂舌:“幼娘你實在太大膽了。我固然說過;忠王此人看似忠厚;實則極其能忍;而且極其有心眼;日後萬一刻薄起來;不會遜於陛下。不過;他現如今只不過是個不管事的皇子親王;你賭陛下不會相信;這判斷確實沒錯。可有了這一次;日後武惠妃必然會對其嚴加防範。你這順帶坑他的一把;實在是坑得很不輕。”
“你很少背後說一個無關人;我這也是一時半會想不到更好更快的辦法。幸好;就連阿爺也不知道此事根底;人送到雲州阿姊那兒;阿姊必然會穩妥安置此人的。”頓了一頓後;王容方才低聲嘆道;“想想長安朝中某人一句話;便可定千里甚至萬里之外一人之生死……此番路上我甚至不自覺地想;是不是咱們於脆隱居山林;便能躲開這些是非?”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杜士儀摟緊了妻子;見其果是微微點頭;他便說道;“盧師便是最好的例子。他甚至從未出仕;卻只因為名聲太大;便被陛下三番五次徵召;最後還是崔家五娘子用計;這才使得盧師能夠最終脫身;安閒自在地回到了嵩山草堂。更何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歸隱山林;倘若遇到了一個不講理的跋扈刺史;甚至只是一個跋扈縣令;就能讓你身首異處。所以;即便高處不勝寒;也不得不迎難而上”
“我知道;可是;你在外任這些年;不動聲色地佈下了那麼多暗棋暗手;又推動了很多別人沒想到的事。我從前不太明白;可這些年細細思量;總覺得杜郎彷彿預知到了什麼;於是在預做準備似的。”王容抬頭看了看杜士儀;見其雖是竭力若無其事;可眼神中仍是閃過了一絲驚異;她最終沒有多問;只是雙手緊緊握住了他的一隻手;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會問你這些預備究竟是為什麼;我只想說;無論你想如何;我都會永遠和你在一起。”
“幼娘……”
杜士儀稍稍挪動身子;將王容緊緊擁入懷中。他很想說;如今這看似歌舞昇平的盛世;也許並不能長長久久地持續下去;不久的未來便會有一場席捲天下的大戰;將這盛世完全打破。然而;這是不論再親近的人也不能吐露的話;更何況;他不知道將來的走向改變了多少;只能夠竭盡全力地先給自己預備好一條條退路。更何況;他也不是沒想過趁著安祿山尚未崛起時;將其一下子於掉;可那樣做的結果;也只是自己繼續在天子下頭小心翼翼混日子。
生死榮辱委之他人之手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未有凌雲志;豈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