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

足足好一會兒;他方才鬆開王容;笑著說道:“久別重逢;不知不覺竟是傷感了起來。今天白天一直沒工夫陪你;如今天色已經黑了;去後院觀星臺看星星如何?”

王容下午只不過是帶著杜廣元小小在後院轉了轉;接下來要忙著安排各人將來的宿處;以及盤點篩查後院的婢女僕婦;哪裡還知道這鄯州都督府的後頭竟有觀星臺。她本能選擇了忘記那些患得患失的事情;訝異地問道:“觀星臺?誰人竟是奢侈到在這都督府後院造觀星臺?”

“還不是當年威震隴右的郭大帥”杜士儀微微一笑;拉著王容站起身來;“不論當初他目的如何;總之如今是便宜了我走吧;今天天氣這麼好;晚上必然繁星璀璨耀人間”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七百六十章 段氏秀實

杜士儀上任以來;早已摸清楚了臨洮軍正副將姚峰和郭建的秉性;故而在正面垂詢兩人意思之前;他就已經上書就廓州刺史出缺一事提出了舉薦;此事甚至還在王忠嗣護送王容母子三人抵達鄯州之前。因此;他先後見了姚峰郭建二人不數日之後;長安那邊就有了迴文;果是準他所奏。

如此一來;姚峰和郭建自然皆大歡喜。兩人一個忙著收拾行李挑選人手前往廓州上任;一個忙著接收臨洮軍大權。於是;當杜士儀這個實質上的隴右節度使再次齊集諸將;以王忠嗣為臨洮軍副將;一時竟是無人反對。就連王忠嗣自己;退堂之後隨著杜士儀來到鎮羌齋;都不禁露出了敬服之色。

“大帥上任數月;隴右官員軍將雖幾度震動;卻是有罪者黜;有功者升;上下服膺整肅;較之從前範大帥在任的時候;小心翼翼不敢稍動;不可同日而語。”

“忠嗣你就別往我臉上貼金了。隴右諸將多豪俊;我雖有心整肅;但動作也不宜過大;只能像現在這樣殺一儆百。左廂兵馬使之職;我還是屬意於你;不過恐怕要暫時耽擱一陣子。等到陛下這一陣子氣頭過去;想來就應該無事了。你從前官居河西討擊副使;雖與鄯州兵馬不相統屬;但下頭軍將必然畏懼你之威名;故而臨洮軍之中;我希望你儘快操練;提拔賢能;黜落無能;總之儘快樹立起你的威望來。至於郭建此人;你無需太過顧忌。”

王忠嗣之前說是河西討擊副使;可只用看河西節度使牛仙客一個人的臉色;他還沒有過給人當副將的經歷。因此;杜士儀竟然這麼說;他自是心頭喜悅;當即點頭道:“有大帥這句話;我便安心了。臨洮軍一萬五千人駐守鄯州城內;乃是西北最要緊的一道防線之一;若是軍紀渙散;軍威不在;就相當於整個隴右節度的標杆都出了問題。至於升黜;我會謹慎斟酌的。”

“既然把你放進了臨洮軍;我就將此託付給忠嗣你了。”

前洮州刺史羅群究竟罪行如何;朝中尚未有結論;但署洮州刺史的安思順;卻在上任月餘之後;派了一小隊兵馬護了一輛馬車到鄯州。

這一日;遠道而來的馬車在鄯州都督府門前停下之後;兩個隨行的軍士開啟車門;先是一個頎長少年下車;緊跟著;在軍士的幫助下;他小心翼翼從上頭攙扶了一個人下來。見此情景;門前府衛立刻上前問了一聲;得知是洮州刺史安思順命人護送了洮州司馬段行琛前來;而這位車上下來的段司馬少說也有五十歲了;看上去面色蒼白殊無血色;他慌忙轉身通報了進去。

不消一會兒;張興便親自迎了出來。他一眼便看出段行琛彷彿受過外傷;當即快步上前拱了拱手道:“在下隴右節度掌書記張興;大帥正在鎮羌齋;請段司馬隨我進去說話。至於安使君派來的諸位;一路辛苦;且入都督府先行歇

安思順麾下的這些軍卒見張興待人有禮客氣;自是連忙謝過。而段行琛也擠出了一個笑容道:“有勞張郎親自走一趟。我如今行動不方便;故而才不得不勞煩安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