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錯了話。”杜士儀打躬作揖賠了個不是;這才目光閃爍地問道;“不知道今日玉曜她……”

“她如今是待嫁的人了;難不成還在我這景龍觀中廝混?”金仙公主秀眉一挑;見杜士儀果不其然露出了遺憾的表情;她就微嗔道;“你們這幾年雙宿雙棲還嫌不夠親近;還要借我這地方私會?”

“雖說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更何況我和玉曜已經小半個月沒見著了。婚期定在年末回長安之後;要是一直都是如此;我恐怕就要憔悴得不成人形了。”杜士儀對金仙公主深深一躬;這才誠懇相求道;“所以;還是和從前一樣;不得不請觀主為我行個方便。”

“你呀你呀”嘴裡嗔怪;但金仙公主卻很高興杜士儀雖得了賜婚;卻還在心裡牽掛著王容;面上笑容亦是更深了些;“日後再說吧。今天元元在她的安國女道士觀招待司馬宗主;玉曜也在旁邊相陪。你們的事若不是司馬宗主;要成也得大費周章。你知道那天陛下召見玉曜;一番對答之後讓司馬宗主算姻緣;司馬宗主說了些什麼?”

因為司馬承禎大多數時候都住在宮中上清觀;洛陽城中那些信封道教的達官顯貴欲求一面尚不可得;杜士儀就更不用說了。而武惠妃的那場遊園會;他固然透過姜度;由其轉述楚國夫人楊氏的所見所聞得知了不少內情;但最關鍵的話;司馬承禎卻是和天子李隆基單獨說的;旁人都不知情。而此刻金仙公主既然這麼說了;顯見是從司馬承禎亦或是李隆基口中得知了什麼。

“敢問觀主;司馬宗主對陛下說了什麼?”

“此事陛下秘而不宣;是司馬宗主告知於我的。”金仙公主玉指輕彈扶手;繼而便聲音低沉地說道;“司馬宗主說;兩晉至隋;重的是郡望;而自唐以來;郡望遠不如門第;然則王謝之流;依舊為百姓推崇;杜十九郎以關中郡姓;身為仕途正好的才俊之士;不得娶名門貴女;別人皆道是委屈;然則夫妻之間和順為要;他和玉曜既是曾經見過;又有相救之德;日後相處必定比尋常夫妻更為和睦。更何況;長安王元寶之富甲關中;無數人覬覦其女;卻只為其美色;而我聽說其女卻頗有財計之能;杜十九郎從前就頗有此能;倘能得一賢婦;比道門多一女冠;顯貴之家多一美姬;卻是功德多多。”

杜士儀這才知道司馬承禎竟是並非以單純的術數之道;而是以這樣的利害說服了天子;心中不禁更加感激。而金仙公主見他這番表情;就知道他已經明白了過來;當下又語重心長地說道:“阿兄自然又笑問司馬宗主;難道他這撮合婚姻不合八字;只看利害?司馬宗主一攤手說;兩人八字當然相合;不信陛下拿去給任何精通命理之學的人卜算;必然都是這般結果。阿兄拿著你們兩個的生辰八字令人去問了太史局;然後就命中書省擬製書賜婚。”

真是千辛萬苦方成正果

在肚子裡如是感慨了一句;杜士儀少不得起身再次道謝。而金仙公主把該說的話說了;這才正色說道:“李元雖不比張嘉貞張說;但你在中書省還是千萬謹慎些;如今杜李相爭;牽涉進去也不是好玩的。畢竟;聽說杜暹險些因為你得了賜婚的事要上書封駁;還是被源翁給按住了。你很快就不是一個人了;如之前為了姜皎之事抗爭太過以至於差點左遷的事;可不能再有了”

“是是是;謹遵觀主教誨。”

被耳提面命囑咐了一堆各式各樣的話;當杜士儀從景龍女道士觀出來時;已經是太陽落山的黃昏時分了。踏著晚霞迴歸觀德坊私宅;門前從者立時迎了上來:“郎君;樂成坊杜郎命人送信來;說是從長安回來了;一切盡如意”

知道杜思溫那裡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但確定一切都如預料;杜士儀還是高興地拍了拍額頭;而緊跟著的另一個訊息也讓他頗為高興。

“二十一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