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老僕。

直到赤畢提高聲音喊了第三次;此人才睜開眼睛。老僕雖然有些耳背;卻是認識杜士儀的;慌忙拔腿就到裡頭通報;不一會兒就用和年齡以及耳力完全不相稱的矯健步伐迎了出來;畢恭畢敬地把杜士儀引了進去。此前杜十三娘來;杜孚大多數是避而不見;只由韋氏見客;但今天杜士儀登門;他就不能再如同從前那樣矯情了;竟是親自在儀門處接了人。

“七年不見;十九郎已經是獨當一面了。”仗著叔父的身份;杜孚自然能說些這種居高臨下的話;但卻也不敢一味擺著架子;隨即輕輕巧巧就把話題拐到了另一個方面;“如今御史臺人員多變;你乍一回京;要小心才是。李朝隱此人;每逢御史大夫缺員;人人都是屬意於他;奈何此前聖心獨運;一直沒有他上位的機會;這次正好讓他代了崔隱甫;他難免要拿人當成靶子……”

這些分析朝堂形勢的話似是而非;杜士儀聽著就知道是杜孚如今不得志;所以閒著無聊瞎分析。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少不得含含糊糊敷衍了過去;等到隨著杜孚又去見過韋氏;在寢堂中坐下;見婢女送上來的飲料恰是一杯清茶;他不禁眉角微微一挑。

竟然還知道他的喜好。

而身為主婦的韋氏端詳著杜士儀;見其身量比從前更高;容貌俊朗;一襲尋尋常常的白衫穿在身上;卻和那些普通白衫士子看上去截然不同;顯見是入仕之後歷練出來的氣度。一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杜望之還是個頑劣的孩童;庶長子杜黯之反而在杜士儀的提攜之下明經及第;丈夫杜孚則是仕途多桀;至今在京候選;她只覺得心中那股妒火燒得越來越旺;竟沒注意到杜孚和杜士儀叔侄倆在說些什麼;突然把心一橫;迸出了一句話來。

“十九郎;聽說司馬宗主要為你解命局?我孃家有個侄女;正當妙齡……

她這話還沒說完;杜孚便禁不住厲聲斥道:“胡言亂語什麼;什麼人都敢拿出來拉郎配;你糊塗了不成”

“我怎麼糊塗了?十九郎說是命中克貴女;一拖就拖到現在;如今趁著司馬宗主的東風;不盡早把婚事定下來;難道還要繼續拖下去不成?我那侄女有什麼不好;雖說家裡並沒有什麼顯赫的嫡系親長;可終究也是京兆韋氏;又不是那等千金貴女難不成我一個做嬸孃的給侄兒保媒;還不被人待見?”

見韋氏說著說著便已經柳眉倒豎;彷彿自己越來越有理;本就無心多呆的杜士儀不禁更加大倒胃口;他重重咳嗽了一聲;卻是站起身道:“叔父;我還有些事情要去一趟景龍女道士觀;這就告辭了。”

杜孚今日把杜士儀請來;原本是打算藉著剛剛得到的訊息拉近拉近關係;卻不想韋氏如此不懂事;三言兩語竟是把人慪得剛坐下就要告辭;他頓時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偏偏韋氏不知好歹;見杜士儀拱了拱手就要往外走;竟還伸手使勁一捶坐榻;氣咻咻地說:“十九郎如今官做得大;翅膀硬了;不把我這長輩放在眼裡了是不是?一言不合就要走;你這臉色擺給誰看?”

“夠了”杜孚終於再也難以忍受妻子的愚蠢言語;開口怒喝了一句後;更是對左右婢女吩咐道;“扶著娘子去裡頭安歇;成日裡胡思亂想;回頭找個大夫來瞧瞧望之年紀漸長;卻不知道好好教誨;如今竟是越俎代庖管起十九郎的事情來了十九郎;到我書齋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杜士儀本來對杜孚的邀請興趣缺缺;可卻不想杜孚怒喝了自己的妻子撂下這話後;卻有些強硬地把他拽了出去;到門外方才低聲說道:“二位貴主使人捎信給我;說是有司馬宗主做主;十九郎你的婚事不日就會有眉目了”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五百一十二章 喜事將近

儘管杜士儀對杜孚這個叔父也就是面上客氣;婚事也早有杜思溫大包大攬;用不著杜孚插手;但若是對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