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便尋人寫得了。

媒人婆自然是滿口好話,吳少爺受傷合離之事一字不提,寧姐兒也只作不知,交了帖子出去,事兒定了一半,安哥兒回來聽說了,急赤白臉的要去討回來,才走到門邊,叫寧姐兒一口喝住了:“哥,我自家點頭的。”

安哥兒結結巴巴:“妹子,那個不能嫁,他是幫了咱,也沒把你賠進去的道理。”扭頭就要出門尋媒人婆去,百戶又怎的,便是千戶,也不能把妹妹嫁進去吃那個苦頭,家裡有妾不說,名聲還這樣壞,誰知道他長不長性。

如今是愛她顏色好,再過兩年呢,花娘卻不會老,滿目秦淮河,夜夜是新娘,捧在手掌心上的妹妹嫁了這樣人,哪裡還能有個好。

寧姐兒也不說旁的:“那哪一家好?鄭家?”她頭一回提起來,安哥兒一怔,停腳轉身:“你知道了?”

鄭家那個兒子翻年便十七了,那家子見陳家敗落了,轉眼就聘了另一個,還同寧姐兒一處讀過女學,算是手帕交,他離開濼水來金陵時,鄭家正吹吹打打的迎新人呢。

寧姐兒咬住唇兒,半晌才道:“我不知道,可想想也沒什麼不知道的,他以誠待我,我就以誠待他,除開他,哪個知道我清清白白,便是尋人嫁了,這事兒也是一根刺,哥哥到哪兒再尋一個知道這事,還不在意的人出來。”

“他,他不是個良人。”安哥兒說完這句,長嘆一聲。

“哪個是良人,性子野就給他收心,脾氣不好,就兩下里磨,總有軟的一日。”說著垂了頭:“今兒來的禮就十六色,還有那一家能這樣舍臉把我討回去?”

有了吳家做親家,往後安哥兒的婚事也更好些,原上門提親的那些,最好的也不過是豆腐鋪子的女兒,寧姐兒自家肯委屈,也斷不能叫哥哥委屈了。

安哥兒垂頭在井臺邊坐下,抓著腦袋跌腳:“是我沒用處,委屈了你。”

“嫁給他,我不委屈。”寧姐兒拉了哥哥起來:“趕緊著,我給哥哥做身新衣,冬至的時候跟爹把這事說了,再去王家拜節。”

王四郎秀娘都沒得著信兒,蓉姐兒自然也不知道,秀娘同安哥兒說話,蓉姐把寧姐兒拉到屋裡,握了她的手:“我同你說,吳家看上你了,你可千萬不能應。”

這事兒她早就想告訴寧姐兒了,想著叫玉穗兒帶信去,到底不敢白紙黑字的寫,又怕叫人傳話她臉上不好看,這才等到如今。

寧姐兒垂了頭,身上穿著藍襖子,兩邊手腕帶著銀鐲,低了頭,兩隻手緊一緊:“我已是答應了。”蓉姐兒倒抽一口氣,瞪圓了眼兒看著她:“你,你怎麼這麼糊塗!”

☆、第181章 匪案結歸還家產,見夫婿終問春情

蓉姐兒想的比安哥兒不同,女兒家計較的,卻是他家裡有個妾,肚皮裡頭還有娃兒,眼看著就要生了,秀娘還備下了採生禮,因著是送妾生子女,頭痛了好些時候。

雖是妾生的,卻是吳少爺頭一個孩子,吳老爺吳夫人頭一個孫輩,不論是生了兒子還是女兒,這份禮怎麼也不能薄。

女兒兒子各樣都備了一份,還有後頭的洗三滿月週歲,都得看著吳夫人的臉色來,寧姐兒在這時候同吳少爺定親,若是頭生的是個兒子,她進門那孩子都已經兩歲了。

蓉姐兒說了這一句,就看見寧姐低了頭不言語,房裡的丫頭都退出去,甘露守在簾子外頭,幾個丫頭預備點心茶水,互相看一眼,只作沒聽見。

蓉姐兒挨著她身邊坐,伸手摟住她:“你同我說,是不是他強你的?”仗勢逼人,陳家家境艱難,寧姐兒為著母親哥哥應下了也說不準。

“我有甚個好讓人逼迫的地方?”寧姐兒聽見這句笑起來:“是我自個願意的,我們往後就是妯娌了,你不高興?”

蓉姐兒嚅嚅的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