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便為了姐姐守孝罷。”

徐老爺原還有些迴轉了心思,卻哪裡經得這一番眼淚,心都叫泡得酥了,摟了她一番寬慰,給她抹淚,正要解衣合寢,樊娘推了他手:“妾在菩薩面前發願要為姐姐守孝的,不是不侍候老爺,妾實怕菩薩怪罪,連累了老爺呢。”

說著又在他耳邊低叫徐郎,徐老爺欲待上前,樊娘輕巧巧離了:“徐郎,你便全了一這片心吧。”說著又去抹淚,屋子裡竟連吳氏的長生牌位都立起來了,上頭擺了各色淨果,一個古樸的香爐,插著一柱清香。

把徐老爺哄得忘了舊志,沒幾日覺著身邊少了女人些許事情都難打理,便用一頂小轎把人從後門抬了進來,吳氏去南山時,把身邊的人都帶了去,竟無人到南山報信,叫樊娘幾下就把住宅子,徐少爺還沒進門,就有人報給她聽。

樊娘吃這一句臉上一絲怒容都不露,反倒掉起淚來,低身一福:“想是少爺沒接著信,老爺這幾日煩心公務,妾也不便擾他,少爺的臥房還在原處,還請移步去洗漱一番,妾差了人去衙門裡尋老爺回來。”

徐少爺一個少年郎見她不要臉皮的賴了不走,又不能把她叉出去,見她要去尋徐老爺來,擺手道:“不必,咱們堂上等。”

樊娘倒吃一驚,細細打量徐少爺不是個好捏的柿子,眉毛一皺差了心腹去,自家進裡屋又是茶又是點心的預備下來,叫堂前的丫頭給她打眼色,見那丫頭衝她搖手,捧了托盤出來。

小心可意的給徐少爺倒了茶,又把點心果子擺到他身邊,嘴裡溫言軟語,把了茶盞要遞到徐少爺手中:“少爺當心,可燙呢。”

樊娘聽那丫頭一聲咳嗽,“哐”一聲打碎了茶盅,溼了半幅裙子,“呀”一聲驚叫,徐少爺不動如山,不等徐老爺上前摟了她開罵,單手拎了袍角抖一抖茶水,抬頭冷眼一瞥:“行院裡出身便是不同,今日大開眼界,做念唱打樣樣俱全,一杯熱茶唱一出父子失和,真真好本領好下賤!”

樊娘倒抽一口冷氣,拿袖子捂了臉要哭,徐老爺吃這一頓搶白,嘴皮子還沒掀開來,就又聽見兒子說話:“這一屋子脂粉香味,汙了我清白衣冠,此間自在,父親保重。”說著抻抻衣裳,甩袖離開。

黎叔跟在後頭追他:“少爺氣性忒大,父子之間有怨氣也別當了外人面,叫她拿住了話頭可怎麼好。”

☆、第60章 守孝人騙食葷腥直心漢願為父母

徐三老爺待兒子走了才氣的跺腳,罵他忤逆不孝,畜生混帳翻來覆去只這兩句,樊娘待他罵的沒了力氣,才湊過去把身子一歪,靠在徐三老爺身上,嘴裡嚶嚶出聲:“徐郎,妾吃這一場排頭到不打緊,要緊的是你們父子情份,別就此生份才好。”

徐三老爺只覺得樊娘比前頭的吳氏還要賢惠,吳氏便只會對兒子說教,叫他別學著自家的樣子,把兒子小小年紀養得鐵板也似,既不會到母親跟前奉承又不會在同僚跟前美言,帶了他出去還不如帶個識事的小廝,可他年到三十隻有這個兒子,氣歸氣,也別無辦法,摟了樊娘拍她的背:“你是個賢德的,某跟個小輩一處計較,等他再來,我打發他在南山讀書,不叫你吃他的氣。”

樊娘臉上哀哀,心裡咬牙不住,她也知道關竅,誰叫徐老爺只有這一個兒子,就是再忤逆了他,也還是個寶貝的鳳凰蛋,族裡孩子再多,哪一個也不是他的骨血,只要徐少爺還是獨生子,再怎麼都離不了心。

她這三年多想盡了辦法想懷上一個,有了身子進門也算有了依仗,可她十多歲上進了行院的,鴇母見她生得十分顏色,同來的都去灶下燒火,只她一個進了院門就好茶好飯的款待,一下藤條都不曾捱過,趁著她還不懂事,便把那湯藥灌她喝下。

身上還不曾來紅就叫下了這虎狼藥,雖說等她懂事便調理起來,可三年多來還是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