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時半會兒了。每隔上一段的時間,侍衛長秦慕嶽總會親自跳下堤壩,藉著手裡燈籠的光亮,仔細地看看樹立在水中的那根測量水位的標杆,然後,他會高高舉起一隻手,大拇指一個漂亮的上翹。

“我是不信命,可這冥冥之中還真說不上有沒有什麼怪異?”左宗棠笑著望望一直表現得十分心情舒暢的林海豐,“老天爺沒準兒還是有眼睛的。”

“貴人自有洪福齊天,放著咱們的真神王爺在這裡,縱然是天上雷公電母,還有這黃河裡的河神,那也得規規矩矩。”曾國藩得意地捻著鬍鬚,“咱們主任的意願,代表的就是天意。”

“哈哈……”林海豐手裡把弄著的菸斗一指曾國藩,身子故意晃了兩晃,“我的曾參議啊,你就別再這麼捧我了好不?你就不怕捧得我迷迷糊糊的一下子摔倒河裡去?告訴你們,我可是隻旱鴨子,一掉河裡,那就成了人家河神的天下嘍,他可是想怎麼收拾我就怎麼收拾我的哦。”

“沒事,真要是那樣的話,老夫第一個下去與河裡的毛神理論,他敢不聽話,老夫……”曾國藩一擼袖子,很是仗義的樣子。

“哎呀,滌生兄何時學會了水性了,我怎麼沒聽說呢?”左宗棠故作驚訝地看著曾國藩。

“我?”曾國藩哈哈地笑了起來,“老夫雖然不會戲水,但還不會喝水啊?”

堤壩上的人都笑了起來。

林海豐笑著看看身後十來步坐著的幾個老船工,深深呼吸了一口溼潤、新鮮的空氣,“其實啊,我哪裡就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了,都是他們,我們的人民幫助了我們,他們才是最聰慧的人!”

“是啊,正如您說的那樣,人民的力量是最強大的。”左宗棠讚歎著。

“這回好了,天時地利人和,大軍一過黃河,將馬不停蹄直趨白山黑水,蒙古大漠。”曾國藩拔了拔有些彎曲的脊背,豪氣十足地一直對岸,“滿妖和它的主子沙俄鬼子,都將在我們強大的天朝紅軍面前發抖去吧!”

………【第三五五章馬不停蹄(六)】………

如果有人現在能夠透過漆黑的夜空,全景式地俯瞰大地的話,誰都會像此時的曾國藩一樣,會有這麼豪邁的氣勢。

就在看似悠閒的他們的左右,原本是熱熱鬧鬧了好幾個月的治河場面,如今早已轉變成了又一番景象。透過偽裝的河岸邊、高高的堤壩的後面,到處是成排的大小木船,及厚厚的如同人牆一般的紅軍官兵、船工,幾乎是連成一線,向著兩側無邊無沿地在伸展……

東明,紅九軍軍長林啟榮又一次檢視完水位後,下了堤壩,在一群群手扶船幫,等到那個決定了時刻一到,就將立刻抬起它們衝向河邊,渡過眼前這條寬闊的河流的紅軍士兵們中間,他看到了幾個月前才在濟南反正的邱仁理。

邱仁理現在率領著天朝紅軍的一個連隊,在這個連隊裡,八成以上的官兵都是他曾經的老部下。剛剛被改編為紅軍不久,就趕上了這麼一場大戰,還是作為一線突擊隊,邱仁理振奮之中總不免也有些忐忑。他不厭其煩地叮嚀著幾個班排長們,生怕出現丁點兒的紕漏。

“邱連長,不要鬧得太緊張嘛,離著開戰時間還有一會兒,叫大家都放鬆放鬆。”林啟榮笑著拍拍邱仁理的肩膀。

“我們就是生怕自己耽誤了一點兒的時間,會給後面的大隊貽誤良好的戰機。”邱仁理不好意思望著軍長笑了笑。

“呵呵,你們師是全軍開路的先鋒,而我們軍又是整個方面軍右翼的先鋒,任務光榮而又艱鉅,是要做到萬無一失,首戰必克。”林啟榮點點頭,看著周圍計程車兵們,“不過,大家也都要看到,滿清在沙俄鬼的脅迫下,最終拋棄了和平的選擇,背棄了全天下的廣大父老兄弟的意願,它是氣數已盡了。縱然我們的對面就是武裝到牙齒的沙俄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