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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待。望見我便大笑,奔前相撲,冷風如箭,毛髮盡顫。我惶急,再誦《大悲咒》拒之。女大怒,將手向上一伸,兩條枯骨側側有聲,面上非青非黃,七竅流血。我不覺狂叫仆地,枯骨從而壓之,我從此昏昏無知矣。後有行路者過,扶起,以薑汁灌我,才得甦醒還家。”餘急與諸窗友置酒為盧壓驚,視其耳鼻兩竅及辮髮中尚有青泥填塞,星星如小豆。或雲:“皆盧所自塞也,故兩手亦皆泥汙。”
孔林古墓
雍正間,陳文勤公世倌修孔林。離聖墓西十餘步,地陷一穴,探之:中空,廣闊丈餘,有石榻;榻上朱棺已朽,白骨一具甚偉,旁置銅劍,長丈餘,晶瑩綠色,竹簡數十頁,若有蝌蚪文者。取視,成灰。鼎俎尊彝之屬,亦多破缺漫漶。文勤公以為此墓尚在孔子之先,不宜驚動,謹加磚石封砌之,為設少牢之奠焉。
史閣部降乩
揚州謝啟昆太守扶乩,灰盤書《正氣歌》數句,太守疑為文山先生,整冠肅拜。問神姓名,曰:“亡國庸臣史可法。”時太守正修葺史公祠墓,環植松梅,因問:“為公修祠墓,公知之乎?”曰:“知之。此守土者之責也,然亦非俗吏所能為。”問自己官階,批曰:“不患無位,患所以立。”謝無子,問:“將來得有子否?”批曰:“與其有子而名滅,不如無子而名存。太守勉旃。”問:“先生近已成神乎?”曰:“成神。”問:“何神?”曰:“天曹稽察大使。”書畢,索長紙一幅,問:“何用?”曰:“吾欲自題對聯。”與之紙,題曰:“一代興亡歸氣數,千秋廟貌傍江山。”筆力蒼勁,謝公為雙勾之,懸於廟中。
懸頭竿子
某令宰寶山時,有行商來告搶奪者,被搶處系一坍港泊舟所也。令往視其地,見水路可通城中,而乘舟者例在此處僱夫起行,心疑之,眾莫言其故。
一把總來見曰:“此地原可通舟,所以客來必起撥者,港口窮民籍挑馱之力為餬口計故也。”令問搶奪事,曰:“不敢言,須寬把總罪,才敢言。”令曰:“律有自首免罪之條,汝告我,即為自首矣,何妨?”曰:“諸搶奪者,皆把持壟斷人也,把總兒子亦在其中。前月某商到此,見水路可通,不肯起撥,因而打吵,事實有之。”乾隆三十年新例:拿獲強盜者,破格超遷。令定案時,心想遷官,竟以獲盜具詳;把總知情,照窩家例立決。一時斬者六人,令超遷安慶知府。
後六年,署松泰道。巡海至寶山搶奪處,見六竿子掛髑髏尚存。問跟役曰:“前累累者何物耶?”役曰:“此六盜也,大人以此升官而忘之耶?”令不覺悚然,怒曰:“死奴!誰教汝引我至此?速歸!速歸!”舁至衙,罵司閽者曰:“此內室也,汝何敢放某把總擅入!”言畢而背瘡發,一瘡六頭,如相齧者。家人知為不祥,燒紙錢、請高僧懺悔,卒以不起。
陳紫山
餘鄉會同年陳紫山,名大?,溧陽人也。入學時,年才十九。偶病劇,夢紫衣僧,自稱“元圭大師”,握其手曰:“汝揹我到人間,盍歸來乎?”陳未答,僧笑曰:“且住,且住。汝尚有瓊林一杯酒,瀛臺一碗羹,吃了再來未遲。”屈其指曰:“別又十七年了。”言畢去。陳驚醒,一汗而痊。己未中進士,入翰林,升侍讀學士。
三十八歲,秋痢不休,因憶前夢十七年之期,自知不起。常對家人笑曰:“大師未來,或又改期,亦未可知。”忽一日早起,焚香沐浴,索朝衣冠著之,曰:“吾師已來,吾去矣。”同年金質夫編修素好佛者,在旁喝曰:“既牽他來,又拖他去。一去一來,是何緣故?”陳目且瞑,強起張目答曰:“來原無礙,去亦何妨。人間天上,一個壇場。”言畢,跏趺而逝。
忌火日
曹來殷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