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3/4頁)
章節報錯
供一笑。”眾相慫慂上岸,同行橋邊,見扳夜網者挈魚而走。孝廉熟視,是其管墳人也,乃雲:“此網借我一用,明早奉還。”管墳人允之,遂付僕從肩馱此網而行。眾友詢故,孝廉雲:“餘將把南屏山下鬼一網打盡。”各大笑,遂揀山僻小路步去。
是夜月明如晝,見前林中有一婦,紅衫白裙,舉頭看月。眾友雲:“此時夜深,必無女娘在外,是鬼無疑。誰敢作先鋒者?”孝廉願往,大步前進。相去半箭許,冷風吹來,婦人回身,滿面血流,兩眼倒掛。孝廉戰慄,僵立不行,連聲呼:“網來!網來!”眾人向前,一網打去,不見形跡,網中僅得枯木尺許。攜歸,敲管墳者門,借利鋸寸寸鋸開,有鮮血淋漓。乃買主人點燈油一瓶,攜上船尾,然火烹油,將鋸斷枯木送入瓶中,一時飛起青煙,竟成焦炭。
眾人達旦入城告親友雲:“昨夜油瓶烹鬼,大是奇事。”
無門國
呂恆者,常州人,販洋貨為業。乾隆四十年,為海風所吹,舟中人盡沒,惟呂抱一木板,隨波掀騰,飄入一國。人民皆樓居,樓有三層者、五層者;祖居第三層,父居第二層,子居第一層,其最高者則曾高祖居之。有出入之戶,無遮攔之門。國人甚富,無盜竊事。
呂初到時,言語不通,以手指畫。久之,亦漸領解。聞是中華人,頗知禮敬。其俗分一日為兩日,雞鳴而起,貿易往來;至日午則舉國安寢,日斜時起,照常行事,至戌時又睡矣。問其年,稱十歲者,中國之五歲也;稱二十者,中國之十歲也。呂所居處,離國王尚有千里,無由得見。官員甚少,有儀從者,呼為“巴洛”,亦不知是何職司。男女相悅為婚,好醜老少,各以類從,無攙越勉強致嗟怨者。刑法尤奇,斷人足者亦斷其足,傷人面者亦傷其面,分寸部位,絲毫不爽。奸人子女者,使人亦奸其子女。如犯人無子女,則削木作男子勢狀,椓其臀竅。
呂居其國十有三月,因南風之便,附船還中國。據老洋客雲:“此島號『無門國』,從古來未有通中國者。”
宋生
蘇州宋觀察宗元之族弟某,幼孤依叔,叔待之嚴。七歲時,赴塾師處讀書,偷往戲場看戲,被人告知其叔,懼不敢歸,逃於木瀆鄉作乞丐。有李姓者,憐而收留之,俾在錢鋪傭工,頗勤慎,遂以婢鄭氏配之。如是者九年,宋生頗積資財。
到城內燒香,遇其叔於途,勢不能瞞,遂以實告。叔知其有蓄,勸令還家,別為擇配。生初意不肯,且告叔雲:“婢已生女矣。”叔怒曰:“我家大族,豈可以婢為妻?”逼令離婚。李家聞之,情願認婢為女,另備妝奩陪嫁。叔不許,命寫離書寄鄭,而別為娶於金氏。鄭得書大哭,抱其女自沉於河。
越三年,金氏亦生一女。其叔坐轎過王府基,忽旋風颳簾而起,家人視之,痰湧氣絕,頸有爪痕。是夜,金氏夢一女子披髮瀝血訴曰:“我鄭氏婢也。汝夫不良,聽從惡叔之言,將我離異。我義不再嫁,投河死。今我先報其叔,當即來報汝夫。與汝無干,汝無怖也。但汝所生之女我不能饒,以女易女,亦是公道報法。”妻醒,告宋生。生大駭,謀之友。友曰:“玄妙觀有施道士,能作符驅鬼,俾其作法牒之酆都可也。”乃以重幣賂施。施取女之生年月日寫黃紙上,加天師符,押解酆都,其家果平靜。
三年後,生方坐書窗,白日見此婢來罵曰:“我先拿汝叔遲拿汝者,為惡意非從汝起,且猶戀從前夫妻之情故也。今汝反先下手,牒我酆都,何不良至此?今我牒限已滿,將冤訴與城隍神。神嘉我貞烈,許我報仇,汝復何逃?”宋生從此痴迷,不省人事。家中器具,無故自碎;門撐棍棒,空中亂飛。舉家大懼,延僧超度,終於無益。十日內宋生死;十日外其女死;金氏無恙。
屍香二則
杭州孫秀姑,年十六,為李氏養媳。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