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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畫店鬻男女交媾狀者,大喜,諦玩不已。歸過柏鄉,召妓與狎。到五臺山,遍召山下淫嫗與少年貌美陰巨者終日淫媟,親臨觀之,猶以為不足;更取香火錢往蘇州聘伶人歌舞,被人劾奏。疏章未上,老人已知,嘆曰:“無曲躬樹而生色界天,誤矣!”即端坐趺跏而逝,年二十四。
吾友李竹溪與其前世有舊,往訪之。見老人方作女子妝,紅肚襪,裸下體,使一男子淫己,而己又淫一女,其旁魚貫連環而淫者無數。李大怒,罵曰:“活佛當如是乎!”老人夷然應聲作偈曰:“男歡女愛,無遮無礙。一點生機,成此世界。俗士無知,大驚小怪。”
徐崖客
湖州徐崖客者,孽子也,其父惑繼母言,欲置之死。崖客逃,雲遊四方,凡名山大川,深巖絕澗,必攀援而上,以為本當死之人,無所畏。
登雁蕩山,不得上,晚無投宿處,旁一僧目之曰:“子好遊乎?”崖客曰:“然。”僧曰:“吾少時亦有此癖,遇異人授一皮囊,夜寢其中,風雨虎豹蛇虺俱不能害。又與纏足布一匹,長五丈,或山過高,投以布,便攀援而上。即或傾跌,但手不釋布,緊握之,墜亦無傷。以此遊遍海內。今老矣,倦鳥知還,請以二物贈公。”徐拜謝別去。嗣後,登高臨深,頗得如意。
入滇南,出青蛉河外千餘里,迷道,砂礫渺茫,投囊野宿。月下聞有人溲於皮囊上者,聲如潮湧。偷目之,則大毛人,方目鉤鼻,兩牙出頤外數尺,長倍數人。又聞沙上獸蹄雜沓,如萬群獐兔被逐狂奔者。俄而,大風自西南起,腥不可耐,乃蟒蛇從空中過,驅群獸而行,長數十丈,頭若車輪。徐惕息噤聲而伏,天明出囊,見蛇過處兩旁草木皆焦,己獨無恙。飢無乞食處,望前村有若煙起者,奔往,見二毛人並坐,旁置鑊,爇芋甚香。徐疑即月下遺溲者,跪而再拜,毛人不知;哀乞救飢,亦不知;然色態甚和,睨徐而笑。徐乃以手指口,又指其腹,毛人笑愈甚,啞啞有聲,響震林谷,若解意者,賜以二芋,。徐得果腹,留半芋,歸視諸人,乃白石也。
徐遊遍四海,仍歸湖州。嘗告人曰:“天地之性人為貴。凡荒莽幽絕之所,人不到者,鬼神怪物亦不到。有鬼神怪物處,便有人矣。”
虎銜文昌頭
陝西興安州民某六月娶妻,天大暑,路遠,新婦以紅巾裹首,不勝悶熱,暴死車中。其父母悲甚,買棺殮之。不便仍舁至家,乃厝之城外古廟後。棺不甚堅厚,會大雨,涼氣浸入棺中,女復活,哼嚀有聲。廟中僧師徒二人聞而視之,啟其棺,嫣然美婦也。扶起,以湯藥灌蘇,抱女入寺。其徒思獨佔此女,囑師買酒,飲半醉,持斧斲殺之,即以女棺盛其師屍置廟後,而負女逃居別村文昌祠,蓄髮為火居道士。
逾年,夜,忽有虎跳入祠中,將所塑文昌帝君頭銜去,而遺下乳虎三隻。村鄰喧傳,爭來看虎,女之父母亦至。突見其女,以為鬼也,抱哭良久。女不能隱,具陳始末,且告以佔妻殺僧事。其父母控官,訊鞫得實,掘驗僧屍,置其徒於法,女交父母領歸。此事嚴侍讀冬友從陝西歸,親為予言。
採戰之報
京師人楊某,習採戰之術,能以鉛條入陰竅而呼吸進退之,號曰“運劍。”一鼓氣,則鉛條觸壁,鏗然有聲;或吸燒酒至半斤。妓妾受其毒淫者眾矣。
忽自悔非長生之道,乃廣求丹灶良師。相傳阜城門外白雲觀,元時為邱真人所建,每年正月十九日,必有真仙下降,燒香者畢集。楊往伺焉,見一美尼偕眾燒香,衣褶能逆風而行,風吹不動,意必仙也,向前跪求。尼曰:“汝非楊某學道者乎?”曰:“然。”曰:“我道須擇人而傳,不能傳汝俗子。”楊愈驚,再拜不已。尼引至無人之所,與丹粒二丸,曰:“二月望日,候我於某所。此二丹與汝,可先吞一丸,臨期再吞一丸,便可傳道。”楊如其言,歸吞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