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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還應景地打了幾個噴嚏。
旬旬放下電話,陳舟的眼神變得饒富意味,但那更多的是好奇而非惡意。就連出納老王都笑呵呵地問旬旬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旬旬笑笑,說多錯多,不如緘默。
吃晚飯的時候旬旬才發覺池澄好像不是開玩笑騙取同情,說不了幾句話就被噴嚏打斷,明顯是著涼傷風了。她難免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他是因為在她面前“坦誠”了太久而中招。池澄也毫不客氣,不時嚷著頭暈,非要以攙扶為名,讓旬旬扶著他的胳膊,那姿勢讓旬旬覺得自己就像太后身邊的李蓮英。
為了讓池澄儘早休息,旬旬與他就近找了個超市,在床上用品區,她正以一個精明主婦的本能翻看著兩床羽絨被的成分說明,卻意外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叫著她的名字。
旬旬循聲看去,竟然真的是謝憑寧,推著一輛購物車從他們一側的通道經過。
池澄本在旬旬身邊百無聊賴地用手機上網,一看見來者,頓時打了強心針似地,精神好了不少,攬著旬旬的肩膀就朝謝憑寧熱情地打招呼。
“真巧,這樣都能遇見熟人。”
謝憑寧臉上看不出什麼端倪,但旬旬能夠感覺到他的目光不經意地在她、池澄和她手上的被子之間流連。
“是蠻巧的。旬旬,好一陣沒見了”
池澄反倒像是他們之中最活絡輕鬆地一個,他笑著鬆開旬旬,問道:“要不我先去買幾付電池,你們聊聊?”
旬旬低聲道:“行了,不用。”
無需池澄整出什麼妖蛾子,任何有正常思維的人看到相攜挑選床上用品的兩人都能夠心領神會。她是有些不自在,但細想也沒什麼可避諱的。
謝憑寧從上海回來了,旬旬是知道的。事實上,離婚之後,她和謝憑寧之間還保持著偶爾的電話聯絡,當然,基本上是謝憑寧主動打給她。他向她說起過去上海之後的種種,包括如何去找邵佳荃,兩人又怎麼下定決心重拾過去,最後又為什麼以破滅收場。
謝憑寧告訴旬旬,最讓他難以接受的並不是他和邵佳荃始終都修不成正果,而是他們終於下定決心衝破一切藩籬走到一起,才發現自己身邊的人和思念裡的背影並不能完全重疊。他們習慣了障礙賽,卻走不了平坦路。
謝憑寧內斂保守且大男子主義,邵佳荃性格奔放愛玩又極度自我,從前來自於家庭的阻礙給他們的戀情蒙上了朦朧的面紗,愛情可以只憑一個隔紗含情的目光,但朝夕相處卻早晚得把那塊面紗撕下來當成抹布。他們為生活中無數個微不足道的小事爭吵,最尋常的選擇都免不掉分歧,偏偏都盼著對方因為愛而妥協。最後的決裂竟然只是因為邵佳荃下班後非要去吃日本料理,而謝憑寧說自己最討厭吃壽司和拉麵。一頓普通的晚餐,一個可笑的理由,就這樣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們徹底對對方失望,結果愛喝湯的喝湯,愛吃麵的吃吃麵,如果可以時光倒轉,大概他們都希望兩人從來沒有過後來這一段,那麼至少還可以埋怨緣分,到最後能保全那份無望的愛。謝憑寧培訓結束,放棄了在那邊掛職的計劃,獨自一個人回到故里。
旬旬在聽謝憑寧傾訴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熱衷,相反她害怕別人強加給她的秘密。說出來的那個人是輕鬆的,就好像吐出了一口痰,被迫傾聽的人卻不得不在腦海裡騰出一個位置去容納這個未必讓人舒心的東西。
謝憑寧是個敏銳的人,他能夠體會到旬旬的淡漠,只是這些事情在他能夠信任的人裡,既懂得又不會反應過激的除了她再沒有別人,他總不能對著自己的父母去說。
他曾問旬旬,兩人分手的時候也算好聚好散,做不成夫妻,難道不可以做朋友?
旬旬很艱難地對他說了實話,她說自己並不是很需要這份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