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亦是朋友,那是歌裡唱的,實際上全世界有那麼多的人,和誰做朋友不行,何必還要扯上一個曾經耳鬢廝磨又反目成仇的人。離婚了,若已彼此無意,那就各自散了吧,不再牽掛,也不必記恨,相忘於天涯才是最好的收場,若是偶遇,最多問一聲“你好嗎”,就好像現在一樣。

旬旬禮貌性地問候了謝憑寧,然後等待他同樣禮貌地回答說“很好。”

可謝憑寧很久都沒有說話,她有些尷尬,便索性自說自話地接了一句,“你應該很好吧,我也挺好的。”

池澄的表情猶如聽了個冷笑話,旬旬拉了拉他的衣袖,說道:“挑好了,我們該走了。”

她朝謝憑寧點點頭,“再見。”

池澄替她提起新買的被子,另一隻手牽住了她的手。兩人從謝憑寧身畔經過,謝憑寧忽然開口道:“旬旬,你真的過得好嗎?”

旬旬回頭看了他一眼。

謝憑寧面前的購物車裡,滿是各種各樣的食材。這裡離他單位不遠,想必是下班後過來買夠好幾天的口糧。他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裡,這些事都是旬旬一手包辦的,謝憑寧鮮少為柴米油鹽操心,他甚至從沒有陪她逛過一次商場,沒有單獨給家裡捎回過一棵菜。夫妻三年,一千多個日夜,不可能如春夢了無痕,然而分開後,旬旬會記起謝家總是西曬的陽臺,記得洗不完的床單,記得他的襯衣、領帶和皮鞋,卻唯獨很少記起男主人的臉。眼前推著購物車的謝憑寧讓旬旬感到無比陌生。

事到如今,好與不好又與他有什麼相干?

池澄翻來覆去地擺弄著手機,謝憑寧這句話看似問的是旬旬,但無異於是對他的一種試探和拷問。

他等了旬旬一會,甩了甩頭。

“磨蹭什麼,我的頭痛死了,回家!”

旬旬只得又順勢扶起了“病入膏肓”的他,走了幾步,實在受不了才提醒道:“喂,你只是感冒,瘸著腿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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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迷霧中的豪賭

夜裡,池澄總嚷著冷,旬旬去到他臥室照看,他捂著一床厚厚的被子,上面還有毛毯,她讓他測了體溫,去客廳給他拿藥,剛倒好熱水,就聽到他誇張地哀嘆發燒了。

旬旬拿過體溫計看了看,差一點38度,於是道:“只是低燒,吃了藥睡一覺就好。”

池澄罵她不關心自己的死活,氣若游絲地一會讓旬旬去煮薑茶,一會又催她拿冰袋,動輒便說以前感冒的時候他媽媽就是這樣照顧他的。旬旬不願和他計較,一一照辦,他卻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讓旬旬留下來陪他。

旬旬哪會中計,看他把藥吃完便要回房。池澄失望,問道:“謝憑寧病了你就是這麼對待他的?”

“謝憑寧哪有你難伺候?”旬旬說。

“我讓你伺候我什麼了,你就在我床邊坐一會就好。”他見旬旬沒有動彈,自發自覺地將她的手抓進被子,放在他的身上。

“幹什麼?”

“想歪了吧,我只不過想你把手放在我肚子上。捂著肚子一整夜,什麼傷風感冒都會好起來。”

“你把我當傻瓜來哄?”

池澄大言不慚道,“這是我媽的秘方。”

旬旬懶得陪他胡攪蠻纏,抽出手站起來道:“我怎麼比得了你媽?”

池澄見她好脾氣耗盡,趕緊收起不正經,眨著眼睛笑:“別不高興啊,我逗你玩的行了吧。你比我媽好多了,我媽和我爸離婚後,整個人就變得神神叨叨的,魂都丟了,哪有功夫搭理我?”

“你還挺會編,秘方也是你杜撰的吧?”

池澄半真半假地說:“說杜撰多難聽,再怎麼說那也是個美好的願望。很久以前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