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個,晚上一個,半夜再來一個,變著法打“騷擾電話”,就這麼成功鎖定到嫌犯位置。

晚上要參加打黑指揮部的案情分析會,抓捕行動韓博沒參與,堂堂的市局刑偵局副局長也不可能參與。但行動還是很成功的,抓捕組民警破門而入,嫌犯沒反應過來就被控制住了。

事情辦完,押解嫌犯回家。

老寧卻沒走,把部下和嫌犯送上火車,就在李曉蕾陪同下開始“深正半日遊”,快到中午時來到刑偵局附近的一家酒店,剛下班的韓博正式給他擺酒接風。

不能陪老朋友喝酒,專門請了一個能陪他喝的,韓博一邊招呼從打黑指揮部特別叫來的小老鄉坐下,一邊笑道:“小田,寧局難得來一次深正,今天你一定要陪好,儘管喝,別藏量。”

陪老領導當然沒問題,關鍵面前這位是刑偵局領導。

能來吃這頓飯田成既激動又有那麼點緊張,回頭看看似笑非笑的老寧,再看看笑盈盈的李曉蕾,苦著臉說:“韓局,工作日不能喝酒吧。”

“我幫你跟盧大請了半天假,不算工作日。”

“韓局讓你喝就喝,哪來這麼多廢話,”老寧笑罵了老部下一句,擺出一副領導架勢慢條斯理地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所以當年你要辭職來考深正市局的公務員我是支援的,但不管考到哪個單位都要好好幹,都要幹出個樣。”

“是。”

“倒酒倒酒,”韓博豈能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故作嚴肅地說:“寧局,看來我要宣佈一下吃飯記錄,今天中午只敘舊,只喝酒,不談工作。”

老寧可不想錯過這個把老部下推薦給老朋友的機會,哈哈笑道:“敘舊,敘的不一樣是工作嗎?再說你是田成的領導,又不是我寧益安的領導,你宣佈的紀律對我沒效力。”

“也是,不過提起工作,聽分局同志說小田在基層幹得不錯。”

“謝謝韓局表揚。”

“不是表揚,我是就事論事,如果表現不好,工作不積極,你也沒機會被抽調進打黑專業隊。”

提起打黑,李曉蕾就想起乾兒子的父親郝英良。

對打黑真沒什麼興趣,不禁用一口帶著口音的老家問:“田成,在派出所苦不苦,每天都忙些什麼?”

苦不苦,這個問題把田成問住了。

跟在工地乾的民工比,實在算不上多麼苦,但當一個基層民警真沒那麼容易。

算上加班時間,真是一年365天24小時不休息的,勞動法保護不了,不象其他單位的公務員,五點半該下班就下班,你天大的事也得明天來。

邊端著飯碗吃飯邊給群眾解決問題是家常便飯,上廁所都是跑步。值班都是24連續的。從早上9點幹活幹到明天早上9點不一定能休息,晚上下半夜,當家家戶戶都在睡眠中時,自己卻還在寒風中出警,或在派出所那永不關門的地方強打著精神做筆錄。

“嫂子,您是警嫂,韓局也在基層幹過,算不上有多苦,就是有點壓力。”

小夥子沒叫苦,韓博很欣慰,老寧笑而不語。

李曉蕾夾起一筷子菜,追問道:“壓力大,你又不是領導,怎麼會有壓力?”

“工作壓力,”田成偷看了一眼韓博,不好意思地說:“幹其他工作出個錯誤最多領導批評一下,扣點獎金什麼的。但幹警察如果出了差錯就沒有小錯誤的存在,犯人逃逸、自殘、自身人身安全受損、槍支被搶丟失,沒有一條罪名的後果是低於直接開除的!

而且現在對執法要求越來越嚴,經常會有‘幹是找死’的情況,前段時間有個同事因為辦案時把人刑拘後提請檢察院批捕,檢察院的不批捕決定書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沒送給他,他以為人已逮捕,導致人在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