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他看得很明白,同時也曉得帶方的優劣之分,同心理的打算,但他卻不能幫著任何一邊;他為了兒子的安全,難以向滿心愧對的老友伸出援手,而他更不情願協助“大紅七”,來更進一步的迫害燕鐵衣,在這裡,最為痛苦的就要算他了。

雙方僵持著,時間在緩緩的流逝過去……

燕鐵衣靜靜的戒備著,沒有任何舉動,“大紅七”這邊的人也個個屏息如寂,既緊張又侷促的監視著燕鐵衣,在他們眼中看來,燕鐵衣就算是失去了視覺,但燕鐵衣對他們所形成的威脅力,仍然像山嶽似的沉重。

燕鐵衣雙目失明,卻依舊是一頭兇悍的虎,而且銳利之極!

卓飛的神氣是焦燥又急迫的,他時時估量天色,時時移目回顧,額門上,手心中,冷汗涔涔,摸一把又是一把,溼淋淋,黏膩膩的……。

沒有人敢於隨意移動,甚至連自己的呼吸都是儘量抑制的,他們生恐稍稍弄出了聲響,便會突然引來燕鐵衣那疾若閃電似的長短雙鋒。

於是,自偏殿視窗中,業已透入夕陽晚照的悽蛇霞光……。

黃昏了,這幽山殘觀的黃昏,在這蕭煞冷森的氣氛中,便越覺蒼涼,越發帶著那股子落寞又陰寒的意味,宛若暮靄浮沉裡,也浮沉著人們的怔忡與哀嘆。

山是靈息,觀裡供神,然而,靈山在血腥的氣息籠罩裡,也便失去了它應有的秀逸飄雅之概,而觀院裡所供的神,也宛似在為展現於他面前的殺戈而唏噓了,神像的面容看上去竟也有著痛惜的灰黯及悲嗟的陰晦……

又過去了一會。

就像鬼魅的影子一樣,在沒有任何徵兆的理示裡,四條身影已經閃入了偏殿之內。

“賀大哥”第一個發現,他輕輕碰了身邊的卓飛一下。

卓飛急忙移目瞧去,唔,“皮裡陽秋”任廣柏正向他快步走近,在任廣柏身後,是三個裝束奇異,容貌醜怪的人物--當先的一個,又瘦又矮,一身肌膚漆黑如鐵,骷髏似的面孔只見一雙三角怪眼閃眨如電,這人的兩隻大手,卻粗厚得離了譜的,在身子兩側擺來擺去。

第二個卻滿臉的臘黃,黃得泌油,細細的眉,細細的眼,鼻孔平扁得只看見那兩個朝天的鼻洞,一張嘴卻厚得往外翻了出來,跟在最後的一位,如缸的身材又長了一張大圓臉,圓得像個球一樣頂在脖頸上,因為他的臉實在太圓,看上去便覺得他的五官也都是圓圓的了,他的嘴巴老是張開著,形成了一個圓圓的洞,好像總是在笑著一樣。

不錯,他們三個,即是江湖上掛了招牌的三大魔星、惡毒殘暴得不遜蛇的“海氏三妖”--周身漆黑如鐵的骷髏是大妖海公伯,細眼細眉的是二妖海明臣,圓頭圓臉的便是三妖海承佳。

卓飛頓時像看見了救星--卻又像看見了魔星,他又是興奮,又是非常勉強的堆著笑容迎了上去,還抱拳打著哈哈:“海氏三兄,多承不棄,蒞臨相助,有勞三位之處,容兄弟我事後再謝……。”

海公伯不耐煩的揮揮手,聲如破鑼般道:“少羅嗦,什麼棄不棄,助不助?你付了代價,我們便來幫助辨事,誰也不佔誰與便宜,若是你想找我們白幫忙,就算你是我們的老祖宗也一樣不行,大家開啟天窗說亮話,誰也別瞎扯淡!”

卓飛臉上的表情又是尷尬又是氣惱,但他知道這不是爭執的時候,只有強行忍住了滿肚的怒火,語調極為不自然的乾笑著道:“海大兄果然快人快語,乾脆爽落,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氣了,尚請三位鼎力相助,擺平燕鐵衣那個殺千刀的混帳東西!”

海公伯一變怪眼注視著燕鐵衣,光芒尖銳如剪,俄傾他又四處巡梭了一遍,突然狂聲笑道:“老卓,你可真是黔驢技窮了,看樣子你們已經使盡混身解數對付過姓燕的啦,但我除了看見遍地死的是你們的人外,姓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