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大門後的幾個人面露古怪,極快地把側門開啟,準備迎接武定候的庶女回府。

何雅瞧著馬車越來越近,連可愛也感覺到主人激動的情緒,站起來陪著何雅。

紫檀木的車廂,窗牖上掛著淡紫色的縐紗,隱約看到裡面半張豐腴的臉,速度不減地從何雅面前奔過。

“喂——藍文君!”何雅以為藍文君沒看到自己連忙大喊。

“她叫你……”車廂裡有人低語,卻藏不住那股春風得意和揚眉吐氣。

“藍-文-君——”何雅又大叫了一聲。

馬車在進門之前戛然停止,侯府下人們看到藍文君滿是珠翠的頭探了出來。

“我說藍文君,早就叫你不要插那麼多珠釵,看起來就像插滿糖葫蘆的草把子……”何雅笑著跑過去。

“老福,你是怎麼看門的?叫花子都要跑進侯府了……”藍文君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何雅。

藍文君從來都是低聲細語的,溫情脈脈的……何雅腳步一僵,動物比人類感覺更為靈敏,從藍文君的頭探出,可愛的尾巴就停止搖動了。

002 可愛

好想敲下來一顆看看這傻子是不是還會笑得像朵爛花一樣!

沈澈根本沒注意到何雅眼底的兇殘,憨聲道:“娘子,已經好多了。”

聽著沈澈一口一個“娘子”,何雅不無鬱悶,想到兩人確實生米都煮成了熟飯,在大周朝,單身女人根本無法在社會上立足,自己暫時還是需要一個男人的。

況且這日子也不能這麼過下去了,何雅瞅了眼擱在桌上的十幾個銅子,在哪裡……一要活下去,二要好好的活著。而且,這一輩子還有將她捧在手心裡的父兄,想到那被髮配邊疆的何世平父子,何雅不由握緊了拳頭。

沈澈見何雅又陷入沉思,不知為何,總感覺何雅睡醒後有些怪怪的,但他只不動聲色地坐在一旁。

何雅只是隨口問了一下沈澈腳傷,並未刻意檢查,也無疑心,主要是並沒將沈澈的傷放在心上,想了一會兒後,將桌上的十幾文錢掃到手心裡站了起來。

沈澈鬆了口氣:“娘子,城西花家酒鋪老闆今日女兒出閣,所有酒水都半價而沽。”

何雅嗯了一聲,轉而問道:“怎麼沒見可愛?”

沈澈暗道果然還是來了,卻皺起眉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等到何雅又問了一遍,才難為情地開口:“昨日你走後,我怕可愛咬人,便將它拴在木樁上,結果午後發現可愛自己咬斷繩子跑出去了,到現在還未歸來……都是我無能,連一隻狗也看不住……”

聲音到最後充滿了自責,何雅沒心情搭理沈澈,走到門口一看,只見西廂外面木樁上果然只剩一段孤零零的狗繩。

何雅的心瞬間沉了下去,可愛是何家還沒倒臺時,西藏王進貢給大周的一隻藏地狼犬,是何雅一手養大馴化的。何家倒臺,雖大快人心,但也有一些不該落井下石的,表現卻還不如一條狗。

“我出去找可愛,你不用等我回來。”何雅說著,顧不上起風,便往院子外面走去。

沈澈心中冷笑,和你最親的那隻惡犬怕是再也找不回來了,不然你以為昨夜玉硯為何要敲你?

他瞅著何雅單薄的衣衫在風中掀起一角,卻沒有說出阻攔的話,正待回到自己居住的東廂,走到院子口的何雅突然發出一聲驚喜的叫聲。

“沈澈,快來——”何雅聲音興奮。

沈澈不用走過去也看到了,一隻黑不溜秋瘦不拉幾有幾處毛都被啃掉的狗正湊在何雅臉上狂舔,一邊舔還一邊狂擺尾巴。

這狗……沒死?玉硯你辦事還靠不靠譜了!

沈澈堆滿笑走了過去,驚喜道:“呀,可愛回來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