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雅這會兒根本顧不上搭理沈澈,抱著可愛仔細檢查,見可愛身上並無明顯傷痕,失而復得的開心顯而易見。

爺對你那麼好,也沒見你對爺這麼熱情過,沈澈心中微有不悅,發現自己這縷情緒時,不由一怔,呸呸!自己想哪裡去了!爺是忍辱負重忍辱負重!爺絕不親被狗舔過的臉!

倒是可愛,乍聽沈澈聲音,突然從何雅懷裡揚起頭來,衝著沈澈腦袋低伏,鋒利的白牙上面紅色牙床微微顫抖,從喉嚨中發出低低的咆哮,這……正是進攻前的標誌。

何雅嚇了一跳,連忙拍了拍可愛脊背:“可愛,他是沈澈!”

可愛充耳不聞,猛地向沈澈衝去。

何雅來不及阻止,驚呼間眼前竄過一條黑影,對準躍起的可愛橫踢一腳,一個鷂子翻身擋在沈澈前面。

是玉硯。

可愛嘴角登時往下滴血,卻也不敢輕易上前,咆哮著扒著爪下土地。

何雅眼中滑過懷疑,可愛訓練有素,從未違背過她的命令,但來不及細想,她冷喝一聲:“可愛,回來!”

聲音極度嚴厲,可愛狗軀一震,清醒過來般看了看何雅,又望向沈澈和玉硯,眼有不甘返回何雅身旁,極其冷傲地坐下,不再看兩人一眼。

“夫人可要看好這條狗,莫傷了老爺!”玉硯眼裡帶著不屑道。

玉硯很討厭何雅,所以何雅月餘前缺錢的時候第一個想賣的人就是玉硯,可惜沒賣成。

“今個兒不是洗浴日,怎麼回來了?”何雅先檢查了一下可愛的嘴巴,接著向兩人走去,瞧著兩人戒備的樣子,心中懷疑更甚。

玉硯擋在沈澈前面:“今個兒十五,窯上結算,我回來送銀子。”

“哦,你起開。”

玉硯還想攔,背上被人輕輕一戳,雖不甘心,也只得讓開,反正有他在,且看這位又要如何生么蛾子。

“娘子?”沈澈露出一個老實至極的笑,笑得有些勉強,看起來愈發可疑。

何雅猝然出手:“呀——我都告訴過你了,可愛最受不了茱萸的怪味兒,你還戴在身上!”

何雅捏著手上的香囊責怪道。

玉硯緊握的拳頭鬆懈下來,好險,差點忍不住出手了。

“這玩意兒誰給你的……還藏在胸口?”香囊做工精美,肯定是女人做的,何雅把眉頭擠出一個川字,不是想一幅捉姦,而是實在想不出來有誰會看上二傻。

“這、這……”沈澈結結巴巴說不出個所以然。

“老爺住的東廂陰冷潮溼,有不少蟲子,這是我前幾日專門去藥店尋來給老爺避蟲子用的。”玉硯冷冷道,不知道的人看這主僕兩人的氣度,玉硯更像是個老爺。

“玉硯,你胡說什麼,東廂沒有蟲子,這香囊好看……”沈澈急得臉發紅,一幅我不是嫌東廂又冷又有蟲子的模樣,他本來口齒就不伶俐,越描越黑。

何雅看他出了一頭汗,還費力咧嘴扯著笑,生怕自己生氣的樣子若有所思。自從發現沈澈不是自己想嫁的沈墨之後,何雅就沒讓沈澈近身過,連被趕出來後,也是讓沈澈住在東廂裡,自己霸佔了正房主臥,沈澈倒是乖乖聽話,但玉硯話裡話外不滿就多了。

這玉硯倒是個骨氣的,之前她刻意刁難沈家,也不曾壓下他的氣焰,姐還真收拾不了你?林雅眉毛一樣,朝玉硯伸手:“拿來!”

玉硯臉板得更像一塊石,直愣愣站著不動,沈澈急道:“快給夫人。”

玉硯憤憤摸出一個錢袋,卻不肯遞給何雅,沈澈一把抓過,眉開眼笑地塞在何雅手裡:“娘子莫跟個下人一般計較,他再不聽話我……賣了他。冬日天短,娘子還是早些去買酒,早些回來,千萬莫喝多了,若像昨日那般,真要擔心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