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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矩,弱肉強食勝者為王。
江湖人只做一件事:想盡辦法活下去!
想活要活,活著看更多的繁花似錦流雲飛袖,活著才能去弱肉強食。
那麼關於宋箴生命的答案呢?家事已了,陰翳消散,七日生死斷,沈晴陽的指下能叩懂怎樣的脈息?
“噢,不必斷了!”
料不到沈晴陽居然擺擺手,坦然笑拒。
蕊初緊張地瞪著他:“先生尚未診脈,怎知好與不好?”
“不不,曹姑娘誤會了,小可是說,無需再診脈了。”
“為什麼?難不成——”
“莫急莫急,容小可講明。其實說什麼七日斷生死,那純是我扯的一個謊。七日前,我已將大公子的病確診明白。大公子胃腸失調已久,胃火淤積,出血上溢,故而會有嘔血之症。加之肝脾虧虛,耗傷陰液,更致胃內陰虛。不是不能治,只不過大公子這病拖得時日太久,幾經反覆,需得用猛藥方可根治。藥性也是毒理,開方列藥,其中的分量拿捏委實微妙,醫者行藥,每回都是在經驗與開拓之上冒風險。因此之前的大夫紛紛推說治不了,小可推測無能是假,恐怕多為了明哲保身。小可受人之託,逃遁不得,卻實在忌憚你家二公子的一雙拳頭,便順嘴扯個謊,給自己留了七日用藥的寬限。如今看來,這個謊還是扯得很有必要的。”
“你是說——”聽他言,谷奕人難掩興奮,忙不迭放下西西,幾步衝上來扣住他腕子確認,“己銳沒事兒了?”
沈晴陽自信笑道:“病是無大礙了!不過小可用的藥不僅猛,還含毒。噯噯,急什麼?我話沒講完吶!這毒是慢性的,一時半會兒要不了人命。等今天第七貼藥用完,我再寫個排毒的方子,你照著吃半個月,毒就能排盡了。那時候才是真的沒事兒!當然,調理脾胃的藥且得再用上一年。切記勿斷!”
話音落,笑淚皆歡。谷奕人抱起西西雀躍旋轉如起舞,蕊初則摟著宋箴喜極而泣。
吉人天相,否極泰來,蕊初以為這結局端得是和美順遂了。
不能更好!
最最好!
☆、【終、我】
一路上又跑又跳,這會兒,西西終是累了,趴在我背上甜甜睡熟。
婉拒了宋箴的好意,捨棄了車馬代步,無事擔在肩上,我還喜歡這樣在山水間信步走一走,自由來去。
捨棄家族責任,遠離江湖廝殺,不求富貴與聲名,只帶上心愛的人回到我最初的恬淡,在童年生活過的山村醫館裡安放我的所有。許多人不明白,更辜負爹孃的期許,唯有大哥不忍別離,卻還親自將我送出來,要我快樂。
他說不會強求我成為哪一種人。我也不想將自己的生活態度廣為推崇。眾生永珍,每一次際遇和選擇都是獨特的體會,舍與得之間的價值,全取決於自己心裡的那桿秤。
他人只是他人,我也僅僅是我!
十五歲以前,還不曾飽嘗紅塵中諸多的不安穩,整日裡得過且過,天真地以為辛苦都是大人們的。卻連辛苦的鳳毛稜角尚不及觸控,命運就先將生死離別驟然降落到我眼前,我無所適從。
江湖上太多人好奇十五歲以後的我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其實答案並不驚心動魄。有半年時間我同非親的二叔一道逗留於妻子槐真的孃家未名莊內;半年後,我送二叔回鄉歸葬,隨後便去了風鈴鎮上拜師從醫。
我是葉蒼榆的關門弟子。
入門前,我聽過一些傳聞,說葉蒼榆一生從不收徒。入門後,我始知他原來弟子滿門。只他從不許人叫自己“師父”,因為他堅信:教了未必就懂,懂了未必能做,做了未必做好。學以致用,不在記了多少,在乎會了多少。
於是我的師父,也成了我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