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舒小節說:“龍溪鎮。”

田之水聽說“龍溪鎮”三個字,怔了一下,問道:“是晃洲的龍溪鎮嗎?”

“是啊,就是晃洲的龍溪鎮啊。”

田之水的臉色一下子陰了下來,說:“那裡……”

舒小節感到有些奇怪,問道:“有甚麼問題嗎,老師?”

田之水像是沒有聽到,自個兒搖著頭說:“沒,沒有啊。”

舒小節不相信,想著自己家裡到底發生了甚麼事都還到沒有搞清楚,看到田之水老師神秘兮兮的表情,腳步猶豫一下,轉過身來急急地問道:“到底怎麼了,老師?”

田之水笑了笑,臉上的笑容很是勉強,說:“不可能,不是的,是我多心了。”

舒小節越發地心急,說:“告訴我吧,老師。”

田之水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真的是我多心了,沒事的。我只知道,龍溪鎮有一小半的人是靈鴉寨搬去的,你的老家是靈鴉寨的?”

舒小節搖頭道:“從沒聽爹媽講過。老師,靈鴉寨怎麼了?”

田之水臉色闇然,果斷地丟下一句話進了屋:“你快去吧。”

舒小節狐疑地走了。

當船離開岸邊的時候,天上的晨霧才慢慢地散開了去。

本來,舒小節應該乘馬車回去,只是離烘江不遠處,有一座雷峰山脈擋住了去路,馬車要繞蠻大一個圈子才能到龍溪鎮,算起來,最快也要四天,而走水路,沿舞水河逆行而上,不用繞圈子,三天就可以到家了。

舒小節甚麼都沒帶,到碼頭上,挑選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的船隻,講定價錢,就上船了。船老大壯實黝黑,人也很豪爽,說話的聲音洪亮而乾脆。三天的單調行程,一路的寂寥水聲,有這樣的一個熱情而又風趣的漢子作伴,定然不會寂寞。

船隻上行不過兩袋煙的工夫,就駛離元水進入舞水。舞水與元水相比起來,明顯地窄小而湍急了一些,水呢,也清亮了許多。雖說這一去還有幾天的水路,但那舞水,畢竟是流經自己家鄉的一條河流,家的感覺讓他覺得這河流也很溫馨,看著船老大那竹篙一下一下地點選在舞水河裡,舒小節的心裡也逐漸地開朗了些。

正午,兩個人在船上吃了晌午。稍稍休息了一下,船老大知道舒小節趕路心切,也不多作休憩,又開始撐篙前行。吃晌午的時候,他喝了三兩燒酒,臉膛也就黑裡透紅,話多了起來,勁火也足了起來。

經過一個村落的時候,他們看到河邊有幾個婦人在洗衣服,有的用雙手搓,搓時,胸前的奶子在一晃一晃地跳動著,看得人的心裡有點慌慌地,也顫動了起來,有的用棒槌敲,那敲打衣服的聲音,並不是在棒槌落到衣服上時響起來,而是舉起來時才聽到“啪”地一聲,那聲音,彷彿不是打到衣服上,而是打到虛空中,那場景,就不像真實的了,這麼一恍惚,好象站在船上的自己也是不真實的了,有種世間萬物皆空的感覺。

船老大對舒小節笑了一下,說:“你看她們幾個婆的婆娘,姑的姑娘,樣子好好看哩,你想不想?”

舒小節就想起了香草,臉上也熱了,說:“好是好看,不過我不想。”。

船老大大笑著說:“男人不想妹崽,褲襠不夾吊崽。”

舒小節的臉有些紅了,受了冤枉一樣,賭氣地說:“哪個講不想了?”

他只想他的香草,那個俏皮賢惠,冰肌玉骨的姑娘。

船老大說:“想一個不如想一窩,想一窩不如想全個。看我的。”

他拿起葫蘆,仰起頸根,咕嚕咕嚕地灌下兩大口燒酒,把空葫蘆往艙裡一甩,對著河岸唱了起來:

妹妹生得嫩嫩鮮,

搖搖擺擺到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