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浪得沒皮沒臉,偶爾嚐個鮮,回頭還是要正經過日子的,犯不著和他們計較這些。我當初還不信,如今看了陳小姐,才知道你說得真是對,她若是不浪,做個正經女人。又有誰看得上她?”

楊天淑一愣,“撲哧”一笑,道:“妹子。你說得對。”

不遠處的粗竹後,倪文俊輕手輕腳站到鄒普勝身邊,咋舌道:“我雖是知道她厲害,卻沒想到這般——”

正說著,陳玉嬌惱羞成怒,尖聲叫道:“你們這些醜八怪——啊!”

楊么不待她說完,劈頭蓋臉就是一鞭子抽了過去,正打在陳玉嬌的臉上,頓時抽出一條深紅的長痕。陳玉嬌是個不懂武藝地人,頓時痛得倒在地上呻吟翻滾。

林子內外幾人俱是大驚,楊天淑與張報陽失聲驚叫,“么妹!”

楊么重重一哼,回頭瞪了楊天淑和張報陽一眼。罵道:“你們兩個真是丟我們張楊兩家的臉!尤其是天淑姐,小陽姐懷了身子,你卻沒有斷手斷腳,和這不要臉地女人廢話什麼?”

楊天淑嘴唇抖了抖。沒說出話來。楊么又是一聲冷哼,“溫良恭儉讓。這是做給自家男人看的!可不是用來對付外頭地野女人地!尤其是這種犯賤的女人!在家裡厲害有什麼用?男人轉個頭就到外面打野食,我們管得住麼?”說著,重重一腳踢在陳玉嬌地身上,立時又讓她發出一聲慘叫。

倪文俊擦著額頭上的汗,側頭看了看鄒普勝,埋怨道:“你還笑得出來?她可是陳友諒的——”

“么妹,她也是統軍元帥之女,若是讓她父親知道——”張報陽看著地上的陳玉嬌,囁嚅道。

楊么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可是嫡系裡地嫡系,正房裡的正房,楊門張氏,真他媽丟人!”楊么一把扯過張報陽,盯著她問道:“我問你,我們張楊兩家的男人流血丟命,打下這八百里洞庭,為地是什麼?”

張報陽被楊么的臉色嚇住,結結巴巴道:“為了……為了繁榮家族……”楊么冷笑一聲,斜眼看著楊天淑,道:“你說呢?天淑姐?”

楊天淑吞了口吐沫,啞著聲音道:“為……為了建功立業……”

“我呸!男人們在外頭拼死拼活,為的就是養我們女人!為的就是讓我們女人痛痛快快,舒舒服服地過日子!”楊么惡狠狠叫道:“張楊兩家的男人打下這八百里洞庭,為的就是讓我們兩家的女人在這地盤裡耀武揚威,橫著走路!別說她是陳友諒的女兒,她就是徐壽輝他娘,來了這八百里洞庭也得按我們的規矩做人!你們給我好好記住了!”說罷,一把將張報陽推送到楊天淑地懷裡,轉頭又是幾鞭子狠狠抽在陳玉嬌的身上!

倪文俊聽得目瞪口呆,轉頭看向張報寧,搖頭道:“你們兩家的男人果真辛苦……”

張報寧滿臉苦笑,說不出話來,旁邊的鄒普勝一手撐在粗竹上已是蹩得一臉通紅,悶笑不止。

楊么鬧了一陣,已是氣喘吁吁,強捱著看了兩女一眼,揮手道:“解氣了吧,還不趕緊回去?這事就當不知道,也別和他們倆計較了,等找到機會的時候,我帶你們也出去玩玩,外頭地美男子多得很,我們——”忽地頓住,笑道:“瞧我胡說些什麼?這事我們當不知道,他們心裡有鬼,平日裡反會讓著我們,這筆帳總是會讓我們討回來的。你們也別委屈,這年頭日子不就是這樣過的?我們兩家已經算是好的了。幾個三品地將軍都沒有納妾,你們看倪文俊那色胚,搜刮了多少女人進府?”

楊天淑和張報陽早被楊么嚇住,連連點頭,便要上前扶著楊么一起離去,楊么擺擺手,道:“我還歇會,打掃一下殘局,天淑姐趕緊帶小陽姐回城裡看看大夫,我怕她受了氣又受了驚,對孩子不好。”

楊天淑已是對楊么佩服得五體投地,應了一聲,扶著張報陽回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