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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方才出林，楊么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垂著頭，粗喘不已，突地又抬頭叫道：“我地事還沒完，別出來礙事。”

鄒普勝腳步一頓，倪文俊搖頭道：“罷了，陳玉嬌確實也是過分，這幾天我也看到她去勾搭張報辰了，今天本想把她叫過來罵一頓的，既是落到了她手上，也怨不得別人。”

張報寧一驚，“報辰他……”

鄒普勝輕聲道：“他還好，么妹這一個月下地功夫沒有白費，不過是淡淡說了兩句，就走開了。”

楊么的呼吸平緩下來，站起慢慢走了過去，蹲在陳玉嬌的身邊，冷笑道：“瞎了你的狗眼，老孃的人也敢搶！要不是看在你實在一無是處，我早就一刀結果了你！就你這樣的，也只有楊天康和張報寧那樣不長眼的才看得上！報辰雖是個老實人，卻越發要看人來！哼！”

“你——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是丞相的人——太師——太師！”陳玉嬌顫抖著呻吟。

“哈！”楊么慢慢站了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灰，“那起子男人，不過也就是貪圖你的色相，床上著急的時候把你捧上了天，下了床還認得你是誰？你也夠傻！”說罷，慢慢向林子外走去，突地又回頭道：“今天晚上就給老孃我滾回漢陽，否則，別怪我心狠！”

楊么走到了林子外，倚著馬兒喘氣，見得張報寧幾人走了過來，喃喃道：“小寧哥，這事我不想讓報辰知道，煩你進城和楊嶽說一聲，要他來接我。”

張報寧看了她一會，應了聲，騎馬去了。

倪文俊咳了咳，陪笑道：“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她離開巴陵，你別生氣了，看你喘成這個樣子，趕緊回去休息，你可要好好兒的才行。”

楊么慢慢抬起頭，凝視著倪文俊，輕聲道：“倪大哥，你也好好兒的不行麼？便是再過個幾年——”

倪文俊面色一變，雙目陰冷，看著楊么，終是嘆了口氣，柔聲道：“你放心，我總是有把握的。你只要好好保重身子。等得將來成了的時候，在我的地界裡，你想如何都——”微微笑了笑，不再說話，也上馬去了。

“他已經是鐵了心了，你勸也沒用。他連陳玉嬌這樣的小把戲都沒看明白，你還能指望他聽你的勸？”鄒普勝慢慢走了過來，停在五步外，淡淡地說道。

楊么轉開頭，不看他，默默倚在馬邊。

鄒普勝靜了一會，又道：“你也不用讓你的人去動手，我會讓人在她回去的路上做的，陳友諒也不是個善茬。”

楊么的臉上愈發露出煩厭的神情，卻終是開口道：“他豈止不是一個善茬，讓自家的女兒出賣色相勾搭權貴和地方上的豪強，還讓倪文俊一點都不懷疑他，你以為他要做什麼？你下手的時候切記得要乾乾淨淨，讓他找不到一點破綻才行。”

鄒普勝似是晃了晃，半晌方笑道：“我自是信你的。看來我仍是小看他了。”兩人靜默了良久，鄒普勝終是走上一步，輕喚道：“四——”

正在這時，一騎快馬飛奔而來，馬還未停穩，楊嶽便從馬背上飛身而下，一把抱住楊么，急道：“么妹，你還好麼？”

“楊嶽，我好累——”楊么喃喃地說道：“若是再有下一回，我卻是捱不住了……”說罷，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楊嶽見得楊么昏睡過去，心裡大急，顧不得別的，立時抱著她上馬向城內飛奔而去。

鄒普勝任馬蹄揚起的灰塵散落全身，怔怔在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良久方才吐了心中盤旋了無數次的輕嘆，“四妹妹……”

第六卷 第十一章　人生百年

張報辰的宅子不過也就是前後兩進，四五間屋子，前後院種的都是油茶樹，十月間正是開花的時節，白花的小花星星點點，在濃密的綠葉中分外嬌柔。

楊么一邊在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