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整理張報辰的行李,一邊透過窗戶看著院子裡的張報辰。

張報辰左手持著一柄長刀,不緊不慢,一式一式地練著家傳刀法,刀光閃閃,卻沒有帶起一絲風聲,便是空蕩的右袖也是直直地垂著。

楊么微微一笑,用力包紮好包裹,起身走到門邊。

張報辰與張忠仁長得極像,肩寬腰細,儀表堂堂,雙眸清正,氣質渾厚,便是失了一支胳膊,仍是難得一見的人物。

張報辰慢慢收了刀,緩緩吐了口氣,轉身看到楊么站在門邊,笑道:“你看,我這不是挺好的麼?我當初用右手時,使刀都沒到這個境界,如今阿公見著我,也不會罵我了,隔陣子還能誇我幾句。”說罷,將長刀倚在了兵器架上。

楊么“撲哧”一笑,走到張報辰身邊,舉著衣袖替他拭了拭額頭上的汗。張報辰伸手輕輕攏著她的腰,柔聲道:“你不用提心,我雖沒有小嶽哥機靈,但還是會看風向的,倪文俊若是要動手,我在漢陽也就是隨大流,只要我們兩家佔著這幾路的地盤,我總也不會丟命的。”

楊么點了點頭,張報辰牽著她走回屋裡,看了看道:“我的東西你是收拾好了,你的東西收拾好了沒有?我不定什麼時候回來,你住到小嶽哥那邊我才放心。”

楊么笑道:“這裡總是我們倆地家。你出門我自然在家裡等著你回來,三哥的宅子離這裡又近,我不搬過去了。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張報辰笑著摸了摸楊么的頭,悄聲道:“只要你在這裡,我就是死了,魂也會回來的。”說罷,慢慢傾下身子,吻住了楊么。楊么伸手挽住張報辰的頸脖回應著他的吻,過了半晌,張報辰離開楊么的粉唇,輕吻著她的雙眸,道:“等我回來了,你地身子也養好了,我們生個孩子,不拘是男是女,我們總算也是做了爹孃。再過一年。再生個兒子,也讓阿公和我爹爹高興高興。你說可好?”

楊么閉著雙眼,感受著張報辰的絲絲柔情。輕聲道:“我都聽你的。”

巴陵城楊家大宅,厚實的黑漆大門慢慢開啟,穿過鬆柏濃蔭下的石道,楊天康帶著楊么走向後宅。

“天健的病還沒有好麼?”楊么問道,“這都拖了五個月了,到底是什麼病?”

楊天康眉頭深鎖,搖頭道:“說是癆病,但又不確實,他從小身體壯著。哪裡會有這個病?”

楊么驚道:“難不成現在的病狀和那病有些相似?”

楊天康嘆氣道:“前幾日咳了幾口血,湯飯都吃不下,我娘白天守著他,晚上就獨個兒哭。兩人都是瘦成皮包骨了。”

楊么沉吟道:“姑媽年紀大了,這樣可不行。小陽姐怎麼也不勸勸姑媽?”

楊天康搖搖頭道:“誰勸得動?這幾天倒還好些,小嶽哥從漢陽回來了,一直守著我娘,也只有他端茶送飯的。我娘才聽勸吃幾口。”說罷。愁眉微展,笑道:“我們倆從小都是我娘帶大的。也沒見我娘多疼他一些,怎地大了反而得寵些?”

楊么輕笑道:“楊嶽心細,你卻是個粗枝大葉的,這些事你怎麼能比得過他?反讓你躲了回懶。”說罷,便進了楊天健的屋子裡,如今楊平泉為了照顧他,也不回自家房子,只在外間設了一張床。

因為俱是內親,楊家又多守著鄉下地規矩,女眷們也不避諱。張報陽雖是有了七八個月的身子,仍是坐在床邊給楊天健喂藥。

楊天健不過十二歲,原是個虎頭虎腦的,病了幾個月,變得頭大身子小,雙眼無神,面色臘黃,一口藥費了半天勁都沒有嚥下,從嘴角淌出來不少,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