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裡的鐵保?”

“是,大阿哥。”

“莊親王府內的鐵保?”

“是,大阿哥。”

金日眨了眨眼,努力理清意識。請告訴我,我在作夢。“

鐵保失笑。“沒,大阿哥,您沒作夢。”

不是作夢?

也就是說,眼前的人不是周公,也不是周公他兒子,而是真真正正的鐵保,那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傢伙?

“那你在這裡做什麼?”

“王爺、福晉帶我來的。”

“……他大爺的!”

“大阿哥,鐵保是哪裡做錯了,讓您一見就搓火兒?”鐵保嘴裡問得委屈,其實心裡快笑翻了。

“阿瑪、額娘會帶上你一道來,這隻有一個原因:額娘要你來眼著我。”金日咬牙切齒地道,細弱的音量稍稍拉高了,眼裡火花繽紛燦爛。“他大爺的,我自由自在一個人,幹嘛要你來跟著礙事兒!”

“不只鐵保啊,大阿哥,”鐵保硬憋住笑。“還有何倫泰呢!”

金日呆了呆,呻吟,“真他大爺的!”又喘回原來的弱聲弱氣了。

鐵保是塔布的兒子,何倫泰是烏爾泰的兒子,當年塔布和鳥爾泰才十二歲就伺候在允祿身邊,如今鐵保和何倫泰都二十五了,早該輪到他們倆來跟著金日,可是金日跟他老子不一樣,他不喜歡有人跟在他屁股後面拉屎拉尿,於是死推活推,打死不讓他們跟著。

如今,好不容易終於讓他們逮著機會跟定小主子了,怎能輕易放過!

鐵保忍不住笑開了。“大阿哥,有鐵保和何倫泰伺候您不好嗎?”

金日嗤之以鼻的哼給他聽。“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兒惹人硌應了!”

“福晉要鐵保在這兒伺候您呢!”鐵保愉快的說。

金日恨恨一咬牙。“扶我起來!”

“是,大阿哥。”

鐵保小心翼翼的扶他起來靠著好幾顆枕頭半坐半躺著,沒想到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金日便喘得差點斷了最後一口氣。

“天爺,我……我是攀了山,還……還是奔了三……三千里路了?,”

“我說,大阿哥,”眼看小主子的臉色竟然開始發青,鐵保笑不出來了,心驚膽戰地猛吞口水。“您再躺回去比較好吧?”

“不……不要,讓……”金日虛脫似的闔上眼。“讓我歇口氣兒。”

鐵保連忙去倒杯溫熱的參茶來給小主子喝,好半天后,金日才緩過一口氣來,喘咳幾下,無力的睜眼。

“我老婆呢?”

“被福晉逼著離開大阿哥您的床邊去吃餛飩了。”

鐵保依然戰戰兢兢地端詳著小主子,唯恐小主子的臉色繼續發青,再下去就會變綠,然後變黑,那時可就不妙了。

“被逼?幹嘛,那餛飩給誰下毒了?”

見小主子還能要嘴皮子,鐵保這才放心了一點。

“打從大阿哥您昏倒那日開始,半個多月來,少夫人一直守在您的床邊寸步下離,不是伺候您,就是握著您的手掉眼淚,眼看少夫人一天天蒼白,福晉覺得不好,趁今日冬聖,便親自下廚煮餛飩要少夫人一塊兒去吃,但少夫人堅持不願意離開您的床邊……”

“是麼?”金日很誇張的拿眼左右張望。“我可沒瞅見翠袖在哪兒,躲床底下不成?快,把她叫出來,我想瞧瞧她!”

鐵保失笑。“是福晉威脅少夫人,說若是她堅持不肯去跟大家一塊兒吃餛飩的話,王爺會生氣,又那麼恰好王爺哼了一聲,頓時嚇得少夫人半句話不敢多說,慌忙跟著福晉去了。”

“額娘……”金日哭笑不得,又咳了好幾下。“真詭詐!”

“大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