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彈丸依次向著前方乒乒乓乓地成排射出、再火速地裝彈。

谷口,火光陣陣、煙霧騰騰、碎石亂飛。

隨著轟轟烈烈的炮火前移,在第一營一排排槍彈的掩護下,第二營的第一撥攻擊梯隊一百多號人,超越了第一營的陣列。他們沒有再像俄國教官給規定的往常訓練動作那樣,組成一支密集又挺立整齊的示威隊形,而是每個兵士之間前後左右相互都拉開了至少三兩步的間隔,蹲伏著身子,快速靠近攔截在谷口的那道不足三尺高矮的土石混合牆。

眼看著距離石牆就只有二十步,前衝的忠義救國軍官兵居然沒有聽到前面本應該響起的一聲槍響。“衝啊……”不知道是哪個膽氣十足的人第一個發出一聲怒吼,躬得很有些酸累的腰身也同時一挺,昂然站立起來,甩開大步勇往直前。他似乎相信,在如此猛烈的炮火、槍彈打擊下,前面很難再會有幾個僥倖活下來的人。

戰場上,是最需要榜樣的地方。隨著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乃至第無數個不要命的兵士都會閃眼間誕生。

“殺呀……”

“衝啊……”

尖利的、粗豪的、沙啞的等等的一個個喉嚨裡,同時在發出按耐不住的吼叫。

“砰……”石牆後面終於有了火光的閃爍,先是隻有一點,接著迅速成串,陡然而起的槍聲,颳風般橫掃著近在咫尺、心裡都在為石牆後面很可能是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而欣喜的忠義救國軍。

“轟轟轟……”槍聲之中,一排的手榴彈砸在了前衝的忠義救國軍屁股後面。

第一撥的忠義救國軍衝鋒人馬兵鋒頓挫。可隨後,第二撥又發了瘋似的緊接著衝了上去……戰鬥到了白熱化階段。

紛飛的炮彈再次落在天朝紅軍的阻擊陣地上,漫天飛舞的鐵砂和碎石中,不時地會有紅軍士兵受傷。

“營長……”一陣激烈的肉搏,再次將撲上陣地的敵軍反擊下去之後,迅速把連主力撤進第二道防禦溝內躲避跑過的二連長用力吐了吐滿嘴的泥土,抖動著手裡那把血淋淋的馬刀,“我的好營長啊,一連和三連要是再這麼看下去,我這些兄弟們就要拼光了。”

塹壕內,正在為身邊一個兄弟裹紮傷口的蔣雲翔頭都沒抬,“封鎖谷口可不是老子用槍逼著你來的,是你自己哭著喊著要上來的。”

“營長……”二連長瞪著大眼,嚥了一口吐沫,扭臉看看已經被炸得稀里嘩啦的第一道防禦線,撓撓頭,又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的神態,“嘿嘿……不是那個意思呀。俺的意思是至少後面上來的一團也該動彈動彈啊,配合咱們來個狠的,一下子從他黃淳熙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疼得他至少也他孃的老實上一會兒。”

“好兄弟,就躺在這裡先好好休息休息,很快醫護隊就會有人上來的。”蔣雲翔拍拍已經被裹紮好頭上的傷口、由於失血而臉色慘白紅軍士兵,笑了笑。

“沒事……”受傷計程車兵撿起身邊上了刺刀的長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一隻胳膊架在塹壕上穩住自己的身體,聲音虛弱卻是極其堅決地望著親兄弟般的營長,“營長,俺還能行!”

“嗯……嗯……”蔣雲翔輕輕拍拍好兄弟的肩頭,然後抬頭望望天空中的那一輪彎月,又側臉趴伏在塹壕上,一隻耳朵緊緊貼著潮溼的地面。在炮彈撞擊著大地的嘈雜聲音中,他還聽到了另外的一種聲音。

“老兄啊,你就沒有感覺到,黃淳熙的大隊人馬都已經開上來了唷,可他的真正殺手鐧還沒有使出來呢。”蔣雲翔直起身,雙手撐在塹壕上,看看身邊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二連長,“要小心,馬上他的騎兵就要上陣了。”

“這……”二連長看看前面還在瘋狂吼叫的敵人炮火,再左右瞅瞅塹壕內半數都帶著傷的兄弟們。要說害怕了,那自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