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城下的騎士又在催問,麟魁和孔廣順面面相覷。取信?要是吊橋一放,這些毫無信譽的叛逆們一準兒敢就勢衝過橋來。

………【第三六二章逐鹿(四)】………

其實,麟魁到了這個時候還提出來要見人家的“練業坤將軍”,的確是件極其悲哀的事情。為什麼呢?因為蒲津關內外根本就從來沒有出現過練業坤。身為紅四十一師師長的練業坤,此時還正在更西面的地方參加平息回暴呢。

就如同紫禁城中的“大清朝廷”從來就沒有弄清楚過太平天國政府內部到底都有誰,都在做著什麼一樣,蒲津關在沒被天朝紅軍佔領之前,儘管孔廣順費盡心機地也曾派遣了不少的細作混到過河西,可事實上對河西紅軍的瞭解還是寥寥有限。除去知道河西自潼關往上駐防的都是隸屬紅二十一軍的軍隊之外,很少能知道更細節的東西。尤其是相關將領的姓名,那更是知道的少了又少。這裡面有兩個原因,一個是“細作”來的多,能再回去的少。另外一個就是,紅二十一軍從營級往上,將領們都有各自的代號。當然,林紹章的大名他們還是很容易就能打聽到的。

那麼,這個“練業坤”又是怎麼炮製出來的?

原來,距離雙方真正“交惡”之前沒多久,某日有個混雜於協助天朝紅軍修築築壘百姓中的滿清細作,曾經偶然聽到有人稱呼恰逢此時正在巡視河防的一位軍官為“練大人”。或許是為了炫耀自己的細作天份,活著回去之後,這傢伙就一個獅子大開口,硬是說查到了河西的太平紅軍駐軍最高將領姓練。就這樣,孔廣順接著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結合幾個月來來往百姓的傳言,終於認定關中的“赤匪”中的確有個叫“練業坤”的悍匪。再加上他了解到的對岸就是一個“赤匪”師本部的駐地,於是,“練業坤”又在這裡走馬上任了。

當然,孔廣順不知道事實上根本不是這樣,更不知道此時對岸早已換上了紅二十三軍的八十九師。當然,他也就不知道他的忠實部下只是為了騙取區區的一點賞金,把聽到的“連大人”耳誤變成了“練大人”,把一個紅八十九師的營長給捧成了師長。

很自然,當蒲津關被“強行的無理霸佔”之後,孔廣順交涉中的第一封信函,就是直接發給那位他所知道的“練業坤練將軍”了。收到他的交涉信函的,其實是當年在廣西貴縣發動起義,以響應廣東天地會首領陳開領導的廣東天地會起義,之後,又大力協助太平紅軍,以最短的時間就平定了廣西全境的廣西天地會義軍壯族首領,如今的紅二十三軍副軍長兼紅八十九師師長黃鼎鳳。

黃鼎鳳本來就是打著紅八十一師的旗號來到這裡的,既然再收到了這樣的交涉信,也就懶得跟孔廣順爭競什麼,順其自然地冒充了一回“練業坤”,即便是大吃二喝地享受著麟魁豪爽的接待的時候,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對這些事情,麟魁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他現在想著的是怎麼取這封信?因為不去取也不是回事啊,他是真想看看載垣在信中都到底寫了些什麼。

於是,城上忙忙叨叨找來一堆繩子和一個大籮筐,順著城牆放下去了一個“膽大”練勇,又費了好一番的周折之後,終於取回了護城濠對面扔過來的信函。

麟魁展開書信,先仔細辨認了一下筆體。別說,還真是老朋友怡親王載垣的親筆,而且還有怡親王的貼身印鑑。

這份書信是怡親王載垣秘密發給蒲州、解州及平陽府三地的軍地主管官員的。信中竟然嚴令各地官員以未來的和平大局為重,必須無條件地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