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這種時候,天京的楊秀清、石達開等人才深刻體會到了,當初暫時不急於光復長江以北的廣大地域,積極經營南方,絕對是一個上佳之策。

打仗打的是錢糧,林海豐、鄭南沒下凡之前,對於天京來說,以往的南方作戰,攻城掠地意味著的就是錢糧“大豐收”。無論是哪一個城鎮,也不分大小,只要拿到手裡,要什麼有什麼。大批的繳獲物資,不僅足以維持前線軍隊的需要,還可以源源不斷地充實天京的聖庫。真是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現在雖然變了,可即使是西路林鳳祥、秦日綱一方面軍的大軍殺入並不富庶的雲貴等地,雖然他們沒有什麼錢財能大量的送抵天京,倒也不會伸手朝天京要。隨著四川的光復,除去要向他們提供必需的一些新型軍械物資之外,已經完全自給自足不說,大量天朝亟需各類物資也開始回流。

然而,這一良好的情形,到了如今的中路石祥楨二方面軍和東路陳玉成三方面軍身上,卻就行不通了。從去年的下半年開始,越向北打,投入越大。幾乎每攻克一地,大批的賑濟物資就需要調上去。起初的一個安徽,簡直就像是一個不知飢飽的人,張開大嘴,不停地吞吃著一切能入嘴的東西。等到河南、山東再一光復,站在長江中下游的任何一個渡口上,每天所看見的最多的景象,就是川流不息的運糧大軍。

為了抵禦災害,皖東要圍堰造田。為了給以後提供暢通的物資輸送線,滿清多年不管的京杭大運河安徽、魯南段都要進行疏通清理。現在再加上黃河這個對頭,對於身為天朝“大管家”的楊秀清,不頭疼那是不可能的,畢竟白花花的銀元在不停地從聖庫朝外面流啊!

正是因為如此,天朝政府的中、上層很快出現了一種聲音。不少人認為,當前的首要任務應當就是推翻滿清政權,光復河山。這種時候,把大批的銀子用在如此浩大的工程上,簡直就是浪費。尤其是有一些人甚至認為,林海豐提出並正在執行的和談政策,完全就是一種錯誤。這種錯誤不僅會把天朝財政拉進困境,還嚴重損傷了天朝政府的形象,是向沙俄表示出的一種懼怕。其實,私底下他們的話語也許比上面說的那些更為尖刻。在他們看來,和談就是承認了滿清,尤其是沙俄在中華大地上的既得利益,與公開賣國毫無區別。

楊秀清、石達開儘管深知即將展開的和談的就裡,可現實出現的情況,也還是令他們感到有些難以理解。既然打到了黃河邊上,出錢出力治理治理河患,自然無可厚非。正如林海豐、鄭南說的那樣,滿清不管的一切涉及人民民生的問題,我們都要管,要想得到天下,這才是硬道理。問題是,管也要管出個分寸來,適可而止豈不是更好?眼下是戰爭期間,總要區分個哪頭輕,哪頭重嘛。

當然,對於官員們中間出現的那些聲音,他們還是明白其內在的深意的。天朝財政出現吃緊,自然而然地要緊縮一些無關緊要方面的花銷,什麼無關緊要呢?在眼下的天朝,誰都清楚,就是花費在官員們身上的東西。這要引起某些人的不滿的。楊秀清和石達開相信,林海豐不會想不到這一點,可幹嘛還要引火燒身呢?

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楊秀清知道,他改變不了林海豐。林海豐一出天京,不要說回來一趟不容易,即使回來了,那又能怎麼樣?

在楊秀清、石達開、鄭南三人單獨聚在一起的時候,石達開曾經提議,是不是可以暫時呼叫一下內務部所掌握的財力?這話剛一說出來,鄭南還沒表態,楊秀清就首先給否定了。理由很簡單,內務部的資金是專款專用,如果到了必須要動用的關鍵時刻,林海豐自然會有安排。

那麼,很明顯,剩下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內部挖潛了。

事情總是這樣的巧,就在楊秀清等人商討如何解決眼前遇到的問題的時候,李秀成把一份來自北方行營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