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說實在的,大家穿著制服在這塊鳥地方已經快憋瘋了,早盼著上級趕快把我們這幫傢伙投入如火如荼的公安工作了。

上級暫時沒通知執行什麼任務,連王隊長本人都不是十分清楚,於是大家紛紛結合經驗妄加揣測,有說去打擊假冒偽劣的,有說去收拾黑社會團伙的,也有個別心術不正的傢伙說是去搗毀什麼賣淫集團,最後大家一致認為應該是治爆緝槍的任務,畢竟建國五十週年大慶就要到了,報紙上也每天強調要清理散落民間的槍支和爆炸物,對窩藏不報的要採取強制措施。既然是治爆緝槍,自然會有風險在內,氣氛一時間也變得悲壯起來……

寢室裡的兄弟們紛紛開始行動,有的去小賣部排隊打那些明為告別實為炫耀的電話,有的伏案寫些擺明打算公之於世的偽遺書,連神情也開始酷似即將開往波斯灣的海軍陸戰隊將士。

鄭隊長和王隊長商量了一下,安全起見,決定不讓女生去。訊息傳出,女生那邊哀聲一片。男生這邊,身殘志堅者如我者,不能去;個頭兒不均勻看著就不能打的——如小胖和阿軒者,也不能去。命令一宣佈,哥兒幾個也開始作滿臉悲憤、尋死覓活狀,可惜已經迴天乏力。

傍晚,隊伍出發了,整整裝了兩大卡車,我和留守的兄弟姐妹去送他們,二胖神氣活現地站在卡車上,一手抓著車欄,一手接過我削好的一個蘋果,突然打算賦詩一首以襯悲壯,吭了半天沒憋出什麼符合意境的詞兒,遂貫徹拿來主義,直接侵犯古人的智慧財產權:“風蕭蕭兮易水寒……”下一句還沒吭出來,發現兄弟們全部對他怒目圓瞪,只好乖乖地閉嘴。

王隊長甩上車門,一聲令下:“出發!”隊伍遂高唱著《打靶歸來》開進,與我們這幫留守的小弱病殘漸行漸遠……

半夜兩點,大胖他們罵罵咧咧地回來,我和阿軒、小胖忙從床上蹦起來詢問執行任務的細節,大胖一語不發,一下子把自己那兩百多斤橫肉甩到床上,轉眼就鼾聲如雷。二胖則氣炸了,忙著找阿軒要煙,一邊點著一邊罵道:“什麼執行任務?!明明是去清理暫住人口,給郊區的派出所的戶籍、片兒警們提包拿本兒,操!”說著拉開抽屜,把寫滿豪言壯語的《與父母書》、《與女朋友書》和《與黨書》扯得粉碎。

幾天後,上級又要調我們新訓隊配合某郊區派出所執行任務,訊息傳出,萬馬齊喑,誰也沒興趣再打著手電在農田裡任由蚊咬蟲叮或者到工棚裡侵擾民工……王隊長覺得既然任務比較輕鬆,不如讓上次沒去成的所有的小弱病殘一起體驗一下基層生活(女生除外),由於人數不夠,又臨時搭上新訓二班一群壯漢。

我所在的204寢室為我、小胖和阿軒舉行了盛大的歡送午餐會,兄弟們極盡諷刺挖苦之能事,但還是用室費購買了風油精和手電電池供我們護身之用。

隊伍晚飯後就出發了,送行現場一片鬨笑聲,少了些上次易水相送的氣氛,車上的我們感覺車下那幫小子像在送減肥旅行團一般。為了表示敬業精神並保持戰士的尊嚴我們只好自己強作肅然狀。

卡車很快穿出市區,在被農田環繞的國道上賓士,風吹髮梢,大片大片的綠色從眼前掠過,大家感覺異常輕鬆。

到了目的地,氣氛驟然緊張起來,我們看到分局防暴隊的人都戴著鋼盔握著警棍,一個戴著眼鏡的負責人開始向王隊長他們交待任務,大家看著王隊長和鄭隊長的眉頭越來越緊,開始猜測這次任務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而且兩位隊長顯然已經開始後悔沒有拉來上次的海軍陸戰隊,而是拖出我們這支地方民團武裝。

王隊長開始向我們傳達指令,沒詳談細節,只是把二班的壯漢和幾個派出所的民警編入抓捕組,並讓我們其他人直接衝進村子,看到標語或者橫幅就扯下來。還叮囑我們對群眾務必打不還口罵不還手,大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