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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就是被莫隊長從摩托車上揪下來的小夥子,小夥子倒是很靦腆,我們問什麼就說什麼,從他口裡我瞭解到了假醋的整個生產流程。原來阿金他們作坊一直固定從一個收購廢品的地方購買舊酒瓶,簡單清洗後往裡面灌入自己加工的成品醋,所謂成品醋,實際上就是把買來的冰醋酸加上自來水,攪拌後再摻入色素。“這生產的哪是醋啊,都快趕上工業汙水了。”想起那在天井中日曬雨淋用來攪拌醋酸的大缸,我悻悻地罵道:“說,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幹這個的?”
“大概是從九九年初吧,由於生意越來越好,連最有名的商業街的人都跑到我們這裡來要貨,我們家除了請了貼商標的、給瓶子裝蓋的,還專門僱了送貨的小工,後來被工商局查過一次罰了款,我媽媽認為請外人送貨不大安全,就讓我在技校辦了退學手續,專門負責給各個客戶送貨。”
我越聽越心寒,心想這媽媽還真是利慾薰心了,本來是想靠製假供兒子讀書的,沒想到居然為了錢把兒子拉下了水,搞得連學也不上了。我走到隔壁房間看阿金的審訊情況,主審偵查員小范告訴我,阿金本來是打算咬緊牙關什麼也不說,聽說她兒子可能也要被關起來頓時慌了神,連忙要把所有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我往屋裡瞄了瞄,看見阿金正一邊抽泣著一邊向一個女偵查員交待問題。每說一句話都抬頭問一聲:“是不是我全部說了就可以放了我兒子?”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小范看著我嘆了口氣,問道:“你說會把那小子關起來麼?”我思索了一會兒,告訴他:“他已經十八歲了,早夠了刑事責任年齡,而且對他母親製假的事實全部是明知的,自己也直接參與了價值上萬元的貨物的運輸,每個月還固定領兩千塊錢,你自己說能不構成從犯麼?”小范苦笑一下,說這孩子還真是完全被他媽給坑了。我心想:“誰都不怪,就怪一個貪字,因為貪心毀掉了自己和孩子的前程,因為貪心就把別人的健康不當回事。有多少家庭是用那浸泡了無數細菌的‘醋’炒菜做飯的啊,更別說餐館了。”
一晃眼已經是第二天清晨,分管處長聽取了辦案人和我的意見,決定正式刑事拘留阿金和她兒子。我們打電話叫來了阿金的前夫,告訴他事情的原委,並讓他負責給阿金母子買好備用的被褥。那男的好像沒聽到我們的話,一個勁地追問莫隊長:“他們這些年到底賺了多少錢,你們要分給我多少?我最起碼應該有三分之一吧!”我看著那傢伙,心裡像吞了個蒼蠅般噁心,真想當面給他一個大耳刮子,莫隊長也很生氣,讓那傢伙在家屬通知書上籤完字就打發他走了。我想,真要讓阿金和她兒子見到這一幕,那可真是活活在傷口上撒把鹽。
阿金一聽到兒子也要被關進看守所,開始捶胸頓足地大哭,再三央求我們放了她兒子,大家只好把她先控制起來,但是整個樓道仍然迴盪著她那撕心裂肺的哭聲,連我都覺得很不好受,有點心頭不忍。
莫隊長拍拍我肩膀對我說:“怎麼,開始同情他們了吧。”我點點頭。莫隊長道:“小夥子,經偵部門和別的部門不一樣,你面對的不是強姦、殺人和放火一類的惡性犯罪,很多人可能只是因為觸犯了國家的行政管制就得被抓起來,他們大都會讓我們覺得恨不起來。現在這一對兒造假調料害人你還覺得可氣,將來你還會遇到非法經營的、逃稅騙匯的那些傢伙,可能都和你一樣受過高等教育,可能就是你身邊交往的朋友,你能因為他們不可恨就對他們手軟嗎?”
我無奈地笑笑:“是啊,我們是執法者,不管他們做這些事情的主觀目的是口還是求學,只要他們的行為觸犯了刑法,就必然得承受國家對他們的行為進行的否定評價,得負擔起責任。”“這就對了,我說不出你那麼高深的話,但我知道,雖然老百姓都罵我們警察是狗,但我們頂多是法律的看門狗,誰違反了法律,咱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