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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我竭力去回憶世紀之交的夜晚自己在做些什麼,可總是無法讓記憶固定下來。年初的那段日子過得無聊、單調和乏味,除了上班就是與書本為伴,白天坐在辦公室裡面對堆積如山的案卷腦袋得像電腦般飛速運轉,而每個夜晚,停頓、遲滯和休整就成了我大腦的主題。
一起參警的那幫兄弟也變得疏於聯絡,每次給大胖打電話,他總是在夜班後的補充睡眠中,嘴巴不清楚地呢喃幾句後就能在話筒中聽到他的鼾聲。大飛老是風風火火地奔波在各個分局和會議的現場,很少接電話,偶爾能夠在報紙上看到他豆腐塊大小的官樣文章,文筆越來越老練,卻見不到寢室裡那嬉笑怒罵的風格。阿軒還守著崗樓,在日曬雨淋中與廢氣和機油為伴,不過讓他欣慰的是現在每次值勤時,常常有個美麗的女孩子遠遠地凝視著他,以前那度時如年的痛苦在那美麗的注視下已經化為了光陰似箭、歲月如梭。阿理執著地繼續著他的考研之旅,但在臨報名的時候卻把志願從北京大學改成另外一所以理工科見長的高校,問其緣由,阿理長嘆一聲:“已經失敗了兩次,成本太大,再也賭不起了。我這就像一個守身如玉的大家閨秀,本打算嫁給豪門公子,誰知道因為一念之差失身給了一個刀疤臉。”
當年鬧騰成一處的朋友,因為工作,因為現實,漸漸開始變得沉默。或許在向理想前行的路途上,總有那麼一個時間段,我們會選擇低調和蟄伏,有時候是一個人如此,有時候是一個群體如此,或許在沉默中,在單調的機關工作中,我們會變得程式化,甚至覺察不到理想光芒的指引,但是,我們畢竟是在成長和前進。“目標約束情感,寂寞使人強悍。”那時候的我常如是安慰自己。
機關裡面的人事大概總是這樣:時而有讚許的微笑,時而是惡意的攻擊刁難,讓人覺得是場鬧劇。科裡雖然人不多,但是我卻感覺得到關係的微妙,黎科長不拘小節,屬於典型的與人為善型,每次開會,傳達完上級精神就宣佈解散,從來不做什麼官樣文章。副科長老關則有點倚老賣老,雖然言語不多,但我們卻時刻可以覺察出他對科長的不滿,常常在科長不在的時候發幾句牢騷。
除了內勤外我們幾個大頭兵也是各有特色,我是典型的逍遙派,哪邊都不沾,誰有道理就說誰好,對黎科長是發自內心的崇拜,對關科長則是出於對長者的尊重。大軍去年剛結婚,一不小心又馬上要承擔起爸爸的職責,除了工作外就是抱著本孕婦幼兒保健的書認真琢磨。我知道當年的他曾經考過中國金融界的黃埔軍校——位於五道口的中國人民銀行研究生院,如今,夢想還在,書本已經沾滿了灰塵,肩膀上已經頂上了生活的擔子,他常在閒聊時為當年的雄心壯志擊節而嘆,並把自己比喻為一隻套牢的股票。我笑著安慰他:“雖然是套牢了,但怎麼著也是一高科技,還是有解套的潛力啊。”
科裡除了大軍外還有老江和小齊。老江是老資格的刑警,看守、戶籍、預審和刑偵什麼崗位都呆過,年紀也比黎科長大,但是為人十分低調和謙虛,架著副眼鏡老是笑眯眯的樣子,雖然這麼多年依然只保持著副科的級別,但是大家都對他十分敬重,相比較而言,他和關科長的關係最近。儘管他資格老,但是對我這新丁倒是從來沒有架子,常常在科裡沒人時傳授我一些在機關裡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