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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濃烈起來。
敖登不知什麼時候擠進了人群,他手裡提溜著一根燒火棍,虎視眈眈地盯住包爾江。郭明達生怕這楞小子一時衝動,幹出什麼傻事來,就緊緊攥住他的手腕,小聲勸慰道:“沒事的,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
話音未落,就聽一個喇叭褲登高一呼:“夥計們,跟他們羅嗦什麼,操傢伙呀,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在一片狂呼亂喊之中,包爾江提一根碗口粗的木棍,衝著郭明達的面門就掄了過來。只聽喀嚓一聲,木棍齊齊斷成了兩截。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只見一個鬍子拉碴的大漢,拔去刺進皮肉的木屑,走到包爾江跟前,雙手往腰間一叉,眯著眼睛說:“你到底是不是個人,啊!你要是個人,就摸摸這裡,看自己的良心是不是從溝門眼子漏下去了。”大漢拍拍自己的胸口。
“這事跟你沒有關係,你少管閒事。”
“啥?跟我沒關係,小子,實話告訴你吧,那天要不是郭院長搶救及時,我三弟怕早就見閻王爺去了。”大漢說著,把郭明達推倒包爾江跟前說:“你知不知道?郭院長是我們家的恩人,也是你們家的恩人,那天要是我三弟死了,你妹妹就是不砍頭,也得坐幾年班房,我說的一點沒錯吧?你說說看,天底下哪有恩將仇報的道理。再說了,你妹妹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嘛?小子,我把話給你撂在這裡,今天你要是敢碰郭院長一指頭,爺爺的拳頭可不認人。”大漢晃一晃拳頭,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大。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哥幾個,在莽漢咄咄逼人的氣勢面前,一個個蔫頭耷腦,全沒了脾氣。
“滾!都給我滾!”大漢一聲咆哮。
“不許行兇。”醫院的職工高喊著,自覺排成了一堵人牆,將郭明達緊緊圍在中間。
包爾江見勢不妙,卻又心有不甘,他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瞥一眼郭明達,帶著幾個哥們兒灰溜溜地走了。他咋也沒有想到,一臺好戲正要開鑼,半路上卻偏偏殺出個程咬金來。
第六章(8)
一封群眾來信,擺在了信訪辦代理主任劉仲祥的案頭,看過信的內容之後,消閒了多日的他,如同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好傢伙,看來這來頭還真不小呀,光署名就密密麻麻有好幾十個,有漢文的、哈文的、蒙文的,結尾處還有一句措詞嚴厲的話:如果得不到滿意的答覆,他們將以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
劉仲祥拉開抽屜,從煙盒裡夾出一支菸叼在嘴邊,可找遍了邊邊落落,也沒找著一根火柴,他一氣之下,將菸捲撅成兩截扔進了紙簍。平素他是不吸菸的,只是到了緊要關頭,他才會藉助這種方式,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從而決定自己的行動方向。
這封群眾來信,無疑是一枚炸彈,那麼,把它交到誰的手裡,才會更具殺傷力呢?他費盡心思,終於想到了一個人。
彷彿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劉仲祥整理一下衣服,從上衣兜裡掏出牛角梳,把本來就紋絲不亂的頭髮,又細細地打理一遍,這才拿著信向行署專員葉森別克的辦公室走去。
劉仲祥這人是個屬狗的,只記吃不記打,骨子裡就有一種不安分的基因。按說有了*的慘痛教訓,組織上既往不咎,又給了你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你就痛改前非,夾著尾巴老老實實做人得了,不!劉仲祥可不這麼想,他信奉的是鬥爭哲學。在那裡跌倒的,從那裡爬起來麼,他可不想就這樣窩窩囊囊地過一輩子。
人嫌狗不待的日子,過得都讓他快要瘋了。自打恢復工作以來,他就急切尋找著一展身手的機會,他太需要這樣一個機會了。於是,郭明達便成了他手中一張牌。
劉仲祥一口氣爬上四樓,剛一進門便大呼小叫地嚷嚷起來:“葉專員,大事不好了。”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