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光顧著說話了,基利爾,趕緊給人家一點東西吃呀。”

僕人扶著阿斯哈爾來到餐桌前,頭暈眼花的阿斯哈爾,一眼就鎖定了盤子裡的香噴噴的牛肉。他全然顧不得什麼禮儀了,雙手抓起一根粗壯的排骨,狼撕狗扯一般地吃起來。

“瞧把這孩子餓的。你慢著點。”老婦人心疼地連連搖頭。

基利爾忍了半天,還是憂心忡忡地湊到岳父跟前,問:“您準備把這個人怎麼辦?父親。”

“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管住你那張嘴。”謝廖夫打心眼裡不喜歡這個女婿,那雙眼睛嘰裡咕嚕地,似乎總在盤算什麼。

“可我這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咱們這裡天高皇帝遠,別說出不了事,就是出點啥事,那幫兔崽子又能把我怎麼樣。”謝廖夫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說:“中國,中國有恩於我們一家呀……”

“那是,那是,可您也別怪我多嘴,家裡現在是老的老小的小,為了以防不測,您可千萬不能把他留在農莊裡呀。”

“我說過要留下他嗎?婆婆媽媽的,沒一點軍人的樣子。你們這些和平年代的兵呀,我看全都是些酒囊飯袋,軍人嘛,就應該去前線打仗。”老頭白了女婿一眼。

“我這不是為您擔心嘛。”

“我還不至於糊塗到不明事理的份上。”

“當然,那當然。”

…………

幾天過後,謝廖夫一家就要打道回城了,老人見阿斯哈爾已恢復過來,就把他叫到跟前,說:“孩子,身體怎麼樣了?

“謝謝老人家,我已經完全康復了。”

“想家了吧?”

“在您這裡跟在家裡一樣。”阿斯哈爾乖巧地回答。

“孩子,我們就要回阿勒瑪特了,既然你已恢復了健康,我也就不好再留你了,呆一會兒,你跟我們一起走,到了河叉口,你就順著這條河一直往上走,雪山的那邊就是你的家了。我給你準備了一些食物,足夠你吃十天半個月的了。”

其實,無論是謝廖夫,還是阿斯哈爾,心裡都十分清楚,要想逾越山高林密、戒備森嚴的邊防線,那真是一件比登天都難的事。

“我可怎麼報答您一家呢。”

“不說這些了,如果不是兩國斷交,興許我們早就成為朋友了。去吧,孩子,快去準備準備吧。” 謝廖夫打心眼裡喜歡這個濃眉大眼的黑小夥。

第二天,當一家人來到河叉口,阿斯哈爾跳下馬車,揹著包袱站在河岸上,千恩萬謝地目送著一家人。

馬車晃晃悠悠地就到了河中央,不知怎地,車輪卡在了石縫之中,水借勢湧進了車廂,趕車的老把勢急了,他站在車轅上掄起皮鞭狠命地抽打拉車的兩匹馬。馬兒拼盡全力,沉重的馬車前後晃盪幾下,依然紋絲不動。車上的人是上上不來下下不去,薇拉嚇得哇哇直哭。

正當焦急萬分之際,只見阿斯哈爾撲通一聲跳進沒膝的水裡,用肩膀抵住車的後梁,憋足一口氣,雙腳往起猛地一站,竟生生把沉重的車軲轆從石縫裡拔了出來。車把勢見狀,一抖韁繩,兩匹大馬低頭蹬腿,在大呼小叫中,總算把馬車有驚無險地拉上了河岸。

就這一下子,讓謝廖夫改變了初衷,他毅然決定留下這個憨厚可愛的小夥子。

由此,阿斯哈爾開始了一種全新的生活。命運坎坷的他,在沸沸揚揚的祖國無處容身,而卻在另一個陌生的國度,找到了一個平靜的港灣。

這一切來得是如此突然,以至於連阿斯哈爾自己,也常常以為是在夢境之中。不知是為了報答好心的一家人,還是天性使然,自打進了謝廖夫的莊園,一天到晚他總是不知疲倦地勞作,渾身有使不完的勁。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