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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不得呢。”
“是給我的嗎?”
“對呀!”見郭明達滿臉疑惑,桑斯拜解釋道: “在牧區工作,沒有馬你是寸步難行的。我們哈薩克人從小是在馬背上滾大的,有了馬,就是到天涯海角也不怕,馬就是我們的命根子。”
作為一個打小在城市生活的人,郭明達還無法理解牧人對馬的這種依戀,因此,他對桑斯拜視為“寶貝”的馬,似乎興趣不大,但人家的盛情又不好違拗,他只好從老人手裡接過韁繩,可沒等他接近,青馬撲撲地打幾個響鼻,猛地往後一稍,險些把他拽個跟頭,老人連忙扯住馬的籠頭,在馬背上拍幾下,笑呵呵地說:“別怕,別怕,它是認生呢,你不認識它,它也不認識你,時間長了就好了,就跟你們年輕人談物件一樣,來,小夥子,騎上跑一圈。”
郭明達連連擺手說:“不成、不成,您還是饒了我吧,我可擺弄不了這玩意兒。”
桑斯拜愣了一下,想說什麼又沒有開口,他麻利利地在房樑上挽個拴馬扣,撣掉身上的灰塵,倒背起雙手出了馬廄。 看的出來,他有些失望。要不說呢,一個大老爺們,連匹馬都不敢騎,那還能算個男人嘛。
桑斯拜的情緒變化,讓郭明達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像一個無意間做錯了事的孩子,跟在他後面,一時不知如何應付是好。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一章(9)
說得好聽一點,這裡是個醫院,其實連個衛生所都趕不上,算上郭明達和老啞巴兩個編外人員,統共也就八個人。
白天怎麼都好說,總有人進進出出的,可一到了晚上,一下就冷清多了,想找個說話的人都困難。啞巴在前院看門值更,挺大一個後院,就郭明達孤單單的一個人。他常常坐在高高的臺階上,望著遼遠的天空發呆。
雖說缺醫少藥、設施簡陋,醫院的用房卻是牧場最奢華的。幾排高大的木屋形成前後兩個跨院,前院是門診部和病房,後院是倉庫和藥浴池,郭明達的宿舍就在後院。聽桑斯拜說,當年十月革命後,一群落魄的白俄貴族,逃亡途中經過霍牧草原,看到這裡水草豐茂,風景秀美,就再也挪不動步子了。這棟木屋就是他們那時侯留下來的。
木屋的上下左右全是一般粗細的松木,用錛子在原木的兩端砍出平面來,在接頭處用鑿子掏出榫來,一層層碼摞起來,一層層鉚合起來,不用一根釘一根鉚,竟然也嚴絲合縫。這種木屋堅固耐用、冬暖夏涼。霍牧雨水多,日子一長,屋頂上都長出了一叢叢綠草。牧場的房子除了氈房,大多是這種木屋,其中就屬這幾間精巧寬大,製作精細。本來地勢就高,再加上高出一截的地基,愈發顯得整座庭院氣勢不凡,屋頂是尖尖的馬脊,門口還有一個涼亭模樣的走廊,拾階而上,腳下嗒嗒作響,很有些氣派。
大大出乎郭明達意料的是,這裡的人們好像與桑斯拜有著某種默契,大家對他頭上那頂帽子似乎並不以為然。更讓郭明達感到驚奇的是,外面的世界把天都捅出窟窿來了,這裡卻異常平靜,大街上那些標語、口號啥的,也好像只是為了擺擺樣子。
一年多來,郭明達失去了一個人起碼的尊嚴,手裡除了掃把就是簸箕,動不動就被叫去交代問題,成了任人宰割的牛羊。因此,當他第一次走進那間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門診部,掛上聽診器的時候,他還是由不住渾身戰慄,熱淚盈眶。
本來就少言寡語,來到霍牧以後,由於語言障礙,無法與人們正常交流,郭明達的話就更就少的可憐了。但他還是滿懷感激的為每一位前來求醫問藥的牧民悉心診療,從不敢有一絲大意。好在望聞切問,大多看的是手頭的功夫。
自打頭一回見了桑斯拜,郭明達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甭看桑斯拜五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