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帽兒埋著頭不說話,沙魯又有些心裡過意不去,吶吶道,“我不會說話,也就是隨便說說,你可別哭,我老沙最怕女人哭了。”

帽兒絞著衣角沉默了許久,才抬首起來輕聲道,“我家小姐不是那樣的人。”

只說了這一句,便住了口,又垂下首,“你也不用日日來了,若是有事,我會帶話的。”

沙魯一滯,愕然地望著帽兒,遲疑道,“可是我說話得罪了?若是我說得不對,你說就是。”說著又有些心煩意亂,用力的耙了耙腦袋,“我沒別的意思,就看著主子這些日子――心裡不舒坦。若真是說錯了。你說我改就是,我嘴笨,可我沒別的意思。王妃人好,我心裡也是明白的。就是因為王妃人好,我們才巴望著”

說到這裡,帽兒忽地抬起一雙烏溜溜的圓眼睛望著沙魯,他驀地滯住,說不下去了。

帽兒看了他一眼。垂眼低聲道,“你不懂的”

言畢,便轉身走了。

望著帽兒的背影在夜色中沒入院門,沙魯滿目不解。只嘟噥道,“你又不說,我咋知道?”

他揣著滿腹疑慮回到偏院,拉著布羅將兩人對話說了一遍,末了問布羅,“你說,她是啥意思?”

布羅愣了須臾,最後還是搖了搖首,帶了些憐憫地瞟了沙魯一眼。“你還真連個小丫頭片子都不如。”

說完,便走了。

沙魯愕然無語。

日子還是一天天看似平淡的過去了。

轉眼,到了五月二十三。

明思身上的傷幾乎已經全好了,惟有右小腿上的那道傷口,還看得出受傷的痕跡,未曾完全恢復。帽兒很是在意擔憂,一日三次的盯著明思擦藥。從不鬆懈。

二十五日過去了,明思這次受傷帶來的種種憂慮擔心,似乎也漸漸開始消散。

就連帽兒和如玉蓮花三個丫鬟的情緒也有了些變化,從前些日子的憂心忡忡和不安中,慢慢平靜了不少下來。

納蘭府的三老爺四老爺和納蘭誠作為第一批考核過關的相關人員,同其他二十餘人一道,接受了元帝的召見。

召見之後,旨意很快就頒發下來。

二十七人中。只有六名被元帝御筆點召,封為從四品筆錄史,負責編纂《胡漢大典》。四老爺便是其中之一。而三老爺和納蘭誠則被錄入太學,具體職司,待太學組建完成後,再行宣佈。

兩道旨意一出。這第二期的錄用工作便更加順利了。報名處甚至需要延長工作時限,才能將每日前來的報名人選資料登記完成。

因元帝對此事的重視,他們對於此事是半點不敢馬虎,對待所有應徵人選,也是態度極其親和。

元帝又雷厲風行的再下了一道旨意――凡大鬍子民,只要在年齡限制之內,無論身份,皆可在今年秋初參加太學的入學考核。除初級外,凡過其他三級者,倘若家境貧寒無法繳納學費者,朝廷會根據個人提交的具體情形,查實之後,減免學費和補助一定數量的食宿相關費用。

這一道旨意自頒發那一刻,就成了大京所有茶館酒肆的集中話題。

褒貶懷疑…各種觀感言論皆有。

但無疑,經歷了這幾道旨意的大京,氣氛同往昔幾月,無形中已是改變了不少。

帽兒如今同睿親王府的下人也相處甚好。

不僅是帽兒,王府中無論管事還是下人,對明思院中的三個丫鬟都極和氣。

帽兒無事時,也會到處去走走。帽兒嘴也乖巧,一面喚著“叔伯嬸子姐姐大哥”的,一面也手腳麻利的搭手幫著幹活。一開始,人家或許還有些戒備勉強,但幾次三番下來,對這個長相憨厚老實又不拿架子的大丫鬟,漸漸地也生出些親近來。

這一日,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