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件困難的事情。我的後背已經溼透,事情開始變得有些失控了。也許還能挽回,我摸到手機,想起前幾天錄下的那段對話,足以置許世強於死地。但考慮再三,還是沒有拿出來。都是同學,又沒有深仇大恨,何必呢。

詢問結束時,我問警察周文昌真的是自殺嗎,為什麼屍體的表情那麼恐怖,還有外傷。吳明天想了下,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就離開了。

今天我只有一節課,已經錯過了,於是直接回了宿舍。

宿舍裡兄弟們都在議論周文昌的死,現在大家愈發認為練功鏡的詛咒是真實的,其實連我也開始有些相信。大家都問我周文昌的死狀,甚至其他班級的人也跑過來問,這讓我不勝其煩。雖然在帶他們到舞蹈室許願時我也想過後果,但那時只是想借此嚇嚇他們,沒想過真的會死人。

而更讓我心煩的是,如果周文昌並非自殺,那我和許世強都會被列為嫌疑人,因此失去學生會主席的競選資格實在讓人鬱悶。現在我的最後悔的事是在吳明天離開時問他的那句話,純粹多餘,希望警方快點宣佈周文昌的死是自殺。

下午時我還在宿舍複習,躺在床上翻專業課的書。上鋪的劉高突然從外面回來,拉起我就走。

〃幹嘛?我還有兩道題沒做完……〃

〃還做什麼題啊,快跟我走,警察已經從現場撒了,現在那一個人也沒有,咱們正好去研究研究。〃

〃你研究完彙報一下就可以了,拉上我幹嘛?〃

我口頭上這麼說,但心裡卻也迫不及待的想上樓頂看看。劉高笑著不回答我的問題,一臉的神秘莫測。不知為何,今天的劉高有些反常,但也說不清哪裡不對,就是與平常的劉常有些不同。

教學樓頂的警察果然撒了,現場什麼都沒留下。劉高走到樓頂邊緣向下俯瞰,身體大半探了出去。如果此時我上前推一下,甚至大喊一聲,他都會和周文昌一樣摔死。這個念頭揮之不去,如被魔鬼附體。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到一陣戰慄,似乎有雙眼睛在盯著我的背後,回身看去,天台上空空如野。水塔上的白色油漆脫落大半,露出紅褐色的罐體,生鏽的部分水漬形成的斑痕像一隻隻眼睛,無聲無息的看過來。我正要移開目光,突然在水塔支架處看到飄動的裙角,一個女人的背影憑空出現在那裡。她慢慢對我轉過身體,胸前赫然插著一把刀。我驚恐萬狀的連退七八步,頓時想到舞蹈室練功鏡裡的女人,想到周文昌跳樓後在半空中看到的,也是這個憑空出現的女人吧?

〃你……你是誰?〃

她沒有回答,而是笑著向我走來。我尖叫著轉身,卻發現劉高不見了,樓頂的邊緣只剩下一隻鞋,那曾屬於劉高。

劉高跳樓了?我難以置信。

〃你也跳下去吧,他們在等你。〃

身後的女人突然開口說話,我回過身時發現她已經站在我面前,幾乎與我鼻尖相貼,驚恐無以復加。一股血腥的腐臭味撲面而來,把我包裹其中。

〃你們這些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死吧,不要活著了。〃

我突然一愣,這句話似乎在什麼地方聽到過。正要仔細回憶時,突然被眼前的女人一推,身體頓時向外跌倒,不停向下墜落。風聲在耳邊呼嘯,而我在拼命尖叫,生命就要結束了,可我不想就這麼死掉。

〃於天吉?醒醒,做什麼夢呢叫的這麼大聲?〃

我猛的坐起,大口喘息,原來只是一場夢。外面的天已經暗下來,大概已經七點多了,我竟然一覺睡到傍晚。我剛要笑,突然想起那句話是誰曾說過的了,頓時陷入惶恐不安中。再仔細回憶,才發現,舞蹈室練功鏡裡的和樓頂水塔旁的女人,還有許世強和周文昌身邊的女人,她們都很像一個人戴曉芳!

冷汗不停的湧出,我坐